第2部分 (第1/5页)

接下来,就是给永山治病了,唉,这个病,哪是象说句话那么容易的事呢?哪是单单靠烧钱就能奏效的呢?更何况,永山是治晚了呢!

到了最后,永山就放弃了,就不愿意再继续在经城的医院治了,非得闹着要回家不可。

万万没有想到啊,县里的人还有乡里的人,全都没有守住自己的嘴啊,全都没有按照国家的规定给患者保守秘密啊,国家规定要对患者给予“四免一关怀”,可是,县里的乡里的全都没有完全做到啊!

人家都说,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这话可是说的一点也不假!

就连乡里的干部也都见人就说,永山得的这个怪病,比非典传染的还快呢,就连永山肺叶子呼出去的气里头,也都有病菌呢,就连永山看谁个一眼,永山眼珠子里头的病菌就传给被看的人了呢?说到这里了,还真的应该谢谢县里防疫站的那个站长呢,要不是那个戴眼镜的年纪大的矮个子站长来庄子里头开个会,永山哪能捞到在家里偏屋里头一直住到死呢?

永山走了以后,防疫站长又来开过一次会,可是,大家谁也没有想到,好容易动员来听会的乡里乡亲的,还没等到站长说个开头呢,就被几个老头子老妈子给嚼骂的跑走了,幸亏他们多来了几个人,也幸亏他们是开着车来的,要不然啊,肯定来的人里头,有的人要挨揍伤的。

那几个老头老妈子都七嘴八舌的说,只要是县里来的、乡里来的,说的都是假话,都是反话,他们说朝东走,俺们就得朝西南走,他们说朝西南走,俺们最好都朝正东走,这样才能不挨哄不挨骗,要说举例子,那就举吧,乡里干部说他们是俺们的佣人,俺们是主人,是东家,可是事实上呢?谁是主人谁是佣人?自打盘古开天辟地到如今,可有过主人非得要给佣人让路的?可有佣人成天子坐在小车子里头命令主人缴这个钱缴那个钱的?还有,不是说人人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吗?好,我问你,一般样的高考分数,连一分都不带差的,可是,有北京上海户口的小孩子想上哪个大学就能上上哪个大学,要是没有那个该死的户口呢,那就差的远了,能上上一个大专就算万幸了。最后得出了结论,乡里做出来的事跟他们说出来的话正好是反过来的,不要听他们胡扯拉八的,撵他们滚蛋,叫他们去旁的庄子哄人骗人去!

轮到自己病重了,庄子里的人全部都翻脸不认人了,自己还正喘着气呢,就把自己当成鬼了,无论公公婆婆梅梅小叔永义他们怎么挨家挨户的去求去磕头作揖的也都不见效了,全部都不给面子了,就跟开会商量好了似的,说千道万一句话,自己必须无条件的离开庄子,绝对不准象永山那样的继续在家里头住了,因为自己是女人,阴气太重,自己在庄子里头住着,还不知要勾走多少人的命呢,最后,硬是闹着、嚼着、骂着、用屎尿泼着,把自己给撵到了这个半山腰的蓭棚里来住了!

娘,你闺女对你说的这些话,你都能听明白吗?啊?唉……

正在这个时候,婆婆说话了,婆婆问,小娟子,跟谁俩个说话呢?嗯?

小娟子没有理睬她。

婆婆又问了一声,小娟子还是没有搭腔。

婆婆拉开蓭棚门,看见小娟子没有跟谁俩个说话,还是跟刚才一样的躺在床上,好像是睡着了一样,没有睁眼。

婆婆端着电石灯,拿到近处照着亮,看见了小娟子眼角的眼泪花子,就叹了一口气,用褂袖子给它抹掉了。

婆婆轻轻的叫了她几声,小娟子没有答应,于是就弯下腰,去听她的心跳声。

已经是正冬的夜晚了,别说是半山腰的蓭棚里了,就连山下村庄里头的这个季节的这个时辰,也是十分的安静了,就连村里小学会计家的那条在徐州狗市新买的小狗眼子,偶尔的叫了一声,也都懒得再叫第二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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