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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她告訴我住她家的基本是熟客,老客人喜歡聞豆子的氣味。我明白她家既開豆腐房又開旅店,便稱讚她生意做得大。婦女說,大什麼大呀,不過一座小房子,前面當旅店,後面做豆腐房,賺個吃喝錢唄!我指著男孩問婦女,這是你兒子?婦女說,他是蔣百嫂的兒子,我家和他家是鄰居。我兒子可比他大多了,我十八歲就偷著結婚了,我兒子都在瀋陽讀大學了!她說這話時,帶著一種自得的語氣,我的心為之一沉。我和魔術師沒有孩子,如果有,也許會從孩子身上尋到他的影子。就像一棵樹被砍斷了,你能從它根部重新生出的枝葉中,尋覓到老樹的風骨。
驢車終於停在一條灰黃的土路上,天色已經暗淡了。那是一座矮矮的青磚房,門前有個極小的庭院,栽種著一些雜亂無章的花糙。路畔豎著一塊界碑似的牌匾,藍地紅字,寫著&ldo;豆腐旅店&rdo;四個字。婦女讓男孩卸下驢,飲它些水,而她則提著旅行箱,引我進屋。
這屋子陰涼陰涼的,想必是老房子吧。空氣中確實洋溢著一股濃濃的豆香氣,房間比我想像的要好,雖然七八平米的空間小了些,但床鋪整潔,窗前還有一桌一椅。床下放著拖鞋和痰盂,由於沒有盥洗室,門後放置著臉盆架。牆壁雪白雪白的,除了一個月份牌,沒有其他的裝飾,簡潔而樸素。窗簾也不是常見的粉色或綠色,而是紫羅蘭色的。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在打扮屋子上比打扮自己有眼力。
婦女說,這是單間,一天三十塊錢,廁所在街對面,晚上小解就用痰盂。飯可以在這裡吃,也可以到街上的小飯館。附近有五六個飯館,各有各的風味。她向我推薦一個叫暖腸的酒館,說是這家的魚頭豆腐燒得好。我答應著。她和顏悅色地為我打來一盆洗臉水。簡單地梳洗了一番,我就出門去尋暖腸酒館了。
天色越來越暗淡,這座小城就像被潑了一杯隔夜茶,透出一種陳舊感。酒館的幌子都是紅色的,它們一律是一隻,要麼低低地掛在門楣上,要麼高高地掛在木桿上。一輛滿載煤炭的卡車灰頭土臉地駛過,接著一輛破爛不堪的麵包車像個乞丐一樣塵垢滿面地與我擦肩而過。跟著,一個推著架子車的老女人走了過來,車上裝著瓜果梨桃,看來是擺水果攤的小販。我向她打聽暖腸酒館,她反問我買不買水果。我說不買。她就一撇嘴說,那你自己去找吧。我便知趣地買了兩斤白皮梨,她這才告訴我,暖腸酒館就在前方二百米處,與雜貨店相挨著,不過&ldo;暖腸&rdo;的&ldo;腸&rdo;字如今被燕子窩占了半邊,看上去成了&ldo;暖月&rdo;酒館。
當我提著梨尋暖腸酒館的時候,遇見了一條無精打采的狗。它瘦得皮包骨,像是一條流浪的狗。我摸出一隻梨撇給它,它吃力地用前爪捉住,嗅了嗅,將梨叼在嘴中,到路邊去了。它趴下來吃梨,而不是站著,看上去氣息懨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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