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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都在暧昧模糊地相互较量,如同为国争光。这一年的特邀指挥是指挥大师阿巴多的末代弟子,华裔。有传言说他从来不笑,就像他从来不讲中文,就像他偏爱严景而不理解乐团为何选择莫暄作为大提琴首席一样。

这位指挥还有一个著名的特点,排练时从来不看时间,仿佛冷暖温饱无需自知。排练结束已经晚上8点。

“莫暄,陪我去吃晚饭。”莫暄以为动作尚算神速,结果连这么无关痛痒的细节也敌不过严景。背上的大提琴被严景拽住,逼他就范。

依然非常的热。空调排出的气体令空气更加粘稠。月亮昏黄模糊,被灼伤了一般。严景把他带到一个破烂的胡同里吃泰国菜。他吃不了辣。严景把剥干净壳的虾全部放进他的碗里。严景总是让他不自在。

“对了,莫暄。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有话快讲。”

“你是不是同性恋。”

“啊。”

“原来你今天真的忘记带耳朵。我问你是不是同性恋。”

不朽的诱惑

1

《后宫诱逃》。莫扎特居然将这样一个极度乏味的故事烘托至不朽。约瑟夫二世在看完该剧后,他说,“亲爱的莫扎特,你写的音阶太多了。”唉,一个十足的傻瓜。那位自我感觉良好的指挥重复地兀自宣泄着自己关于这部作品处理的宏论,精神饱满,滔滔不绝,既不实际又不得要领。莫暄觉得他并不比约瑟夫二世高明。

“我问你是不是同性恋。”能厚颜无耻地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严景也是十足的傻瓜。莫暄懊恼不已。

“乐队暂停。现在请莫暄单独把这四个乐句拉一遍。”

在一片莫名其妙的肃静中,莫暄磕磕绊绊地抬弓敷衍了过去。他走神得厉害。拉完后,他动手将谱架升至最高,恰到好处地挡住了那张一直冲他傻笑的脸。

一天的排练,他都没再抬起头,眼睛只管紧紧盯牢乐谱。即使如此,小提琴的音响仍旧仗势欺人地笔直穿过他的大脑思维,如同现代派作品在他体内爆裂,叫他无以伦比的抓狂。

“弦乐全部留下。木管和铜管组可以提前结束。”

老天。莫暄愤恨地盯着乐谱。莫扎特为何执著于用弦乐表达所有缠绵悱恻的抒情主题。他不情不愿地与严景合作。

“莫暄,麻烦你抬起你的头。如果是因为不记得乐谱,那么回去后务必认真练琴。”指挥叫停,留下一个来不及解决的和弦,说不出的别扭。

莫暄硬生生地调整了坐姿。他与这位指挥八字不合,对抗不是他的强项,无奈顺服。

排练继续。

指挥显然还没有从他的白日梦中醒过来,兴致勃勃,手舞足蹈,让一段曲折曼妙的旋律如浓烟般剧烈滚动。莫暄第一次与严景达成共识,诚心为莫扎特散落在外的音符哀悼。

老旧的欧式建筑外面,梧桐树的新鲜叶片在月光下摇摆着微弱的光泽,有风吹过时发出流水一样的声音,略带妩媚,比人类可爱。莫暄走出排练厅后深深吐出胸中闷气,神情困顿。

“莫暄,要不要我陪你一起背谱。”严景从后面拽住了大提琴的脖颈,令他动弹不得。

莫暄冷冷地笑起来,“我上次忘记回答你,我真的是同性恋。小心我强JIAN你。”

后面的傻瓜没了动静。他转头正欲一探究竟,突然被吻了个正着。

“我一直在等你回答。”

不是吧。

乐团成员早已四散走尽。只有藏匿在暗处的蝉虫有恃无恐地放声尖叫。气氛分外诡异。

2

莫暄一夜无眠。

浓烈的阳光劈头盖脸,精力充沛,自以为是的坚定和激情。他一边走一边间断地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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