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4/5页)

,我为何生得这样厚道。

“今天我也没兴趣跟你玩接吻游戏。叫你失望了。”

莫暄无言。他不善于如刻薄的老妇那般与人你来我往的叫嚣。

严景扯过他背上的大提琴,背在身上,径自往前走。凡事需忍耐。莫暄跟在后面,走进了一间崭新的小而别致的餐厅。雪白的窗幔,黑色铸铁的餐桌。吊灯很低,在夜色中出乎意料的明亮。空气干净极了。里面空无一人。

“这里明天才开始营业。坐吧。我去找些吃的。”

严景打开CD唱机,塞了一张唱片进去。又是《后宫诱逃》。唱机发出的声音很轻,像随时会被掐断似的。

严景端来两碗速食面。“厨师明天正式上班,今天只有这个。快吃。”

莫暄费力地抓起筷子,吃得昏昏欲睡。

“莫暄。”

“嗯。”

“我也是同性恋。”

“啊。”

“你果然是听力发育不全,难怪视唱练耳每一年都要重考。”

“严景,你去死吧。”

莫暄扔下筷子,背起大提琴,转身往外走。一派正气凛然的模样。

事情通常在他以为结束的时候,又以突兀的方式出现。严景驾轻就熟地拽住了他的大提琴。把他拉回来,一把抱住。毫无预警的,他被一个男人紧紧抱着不肯撒手,像一个刚刚得手的玩具。

“莫暄。严景正式向你求爱。”

“你还是去死吧。”莫暄捏紧拳头狠狠砸过去。

4

莫暄想起前几日严景遭受打击后孩童般无措的表情。近日,严景与平时热烈的生机洋溢相比,所谓的若无其事看起来更像是人为的布景,显得寡淡惨白如幽灵。

“乐队暂停。小提琴和木管声部来一遍。”

莫暄惊魂未定。他抬头朝对面瞄了一眼,却被严景忽略过去。

指挥又叫停在一个没有解决的和弦上。全乐队的成员均形同遭受可怕的酷劫,坐立难安,渴望以手中惟一的武器同这个不协和和弦做斗争。终于双簧管首席忍不住率先吹出一个主音,所有人浮动明灭的急躁总算曝光作废。

指挥力求把剧情里崇高感情的体现者加以突出强调,力求有更多的自由,更宽广的感情范围和对比并置的可能性。结果反而患得患失,像一事无成的醉生梦死之徒的假聪明,令所有成员无所适从。急口令和浪漫曲的技巧因素互相背驰,直接冲突,总也无法结合起来。

排练受阻。

大家只得豁出遁世绝欲的心情,陪着指挥辗转反侧,又彼此设想谁发挥场面功夫,假借花样翻新的借口阻止指挥矢志不渝如入邪魔般的探索精神。结果各自按兵轻易不动。谁出师未捷身先死,等于集体落空。

僵持不下之时,摆在简毅谱架上的琴谱突然跌倒,笨拙地砸在琴弦上,随后带着英雄式的伟大风格投身于地面。在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过程中所发出的声音是如此不同凡响,魅力如此独一无二,任何别的魅力都无法替代。它引起了排练厅一阵小小的高潮。所有人都以赞赏的眼光注视它。

莫暄几乎哑然失笑。简毅实在是具备难能可贵的高尚情操。

简毅躬了躬身,面带微笑,算是致歉。他再度以整个病态的超感官的伪装,利用毫不令人生疑的精明使自己的缺陷变成优点。

指挥受到惊吓,如同掉入一个忘忧的洪沟分割开的日常生活的世界与醉境的现实之间的夹缝。精神都快错乱了。

排练不了了之。

指挥夹带厚厚的总谱碎碎念叨着不知哪国语言提前离开。小号首席立刻吹出一个响亮的长音,跟解散号似的,所有人积极响应,通通举起自己的乐器施威,发出杂乱无章的巨响,铺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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