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2/4页)

万古流传,诚不虚也。

行露:不知礼,无以立

厌浥行露,岂不夙夜,谓行多露。

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狱?虽速我狱,室家不足!

谁谓鼠无牙?何以穿我墉?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讼?虽速我讼,亦不女从!

——召南·行露

初读此诗,颇觉奇怪。这样一首诗竟然也能在三千年前的贵族君子间且歌且唱。这首诗有着太多的歧义。

《毛诗序》理解为,召伯之时,强暴之男不能侵陵贞女;《韩诗外传》、《列女传·贞顺篇》却认为这是申女许嫁之后,夫礼不备,虽讼不行的诗作,清人龚橙《诗本谊》、吴辏��妒�寤嵬ā返瘸邢�怂怠C魅酥炷辩狻妒�省酚忠晕�枪迅局唇诓环≈�剩�迦朔接袢蟆妒���肌吩蛞晕�瞧妒咳椿橐栽断又�鳌=袢烁吆唷妒��褡ⅰ啡衔�且桓雠�酉悠�蚣移肚睿�豢匣丶遥�徽煞蛩嫌诠俑��鳎挥喙谟ⅰ妒�� 啡衔�且桓鲆延蟹蚣业呐�拥募页ざ云笸家源蚬偎颈迫⑵渑�那亢崮凶拥拇鸶矗怀伦诱埂妒��苯狻啡衔�且桓雠�泳芫�胍桓鲆延衅奘业哪凶又鼗榈氖�琛�

总而言之,这些解释正好合乎革命家所言女子不屈服于强暴,敢于反抗强暴的哲学。其上纲之赚显而易见。一首歌颂女子反抗强暴的诗固然能引起人性之同情,但应不致于被贵族君子用来教育子弟,教化天下。

全诗三章,首章比较隐晦难懂,以至于宋人王柏《诗疑》卷一断言是别诗断章错入。我以为,这极有可能是漏简,“谓行多露”之前漏了一个“谁”字,应为“厌浥行露,岂不夙夜,谁谓行多露?”这样一来,从词句的结构上还是从诗意上都比较协调。

首句以行露起兴,“岂不夙夜,谁谓行多露?”《周礼》云,仲春之月,令会男女之无夫家者,行事必以昏昕。是说我岂不知当早晚成婚礼与?怎么能说是我嫌道中之露太多呢?

接下来,便是女子一连串的诘问:谁说雀儿没有喙?凭什么进了我的屋?谁说我不懂室家之道?凭什么把我惹来官司?即使你强行把我卷入官司,我也不怕,这是一个以礼为上的社会,明明是你不守室家之礼。谁说老鼠没有牙?凭什么穿透了我的墙?谁说我不懂室家之道?凭什么让我卷进官司?即使这样,我也不会顺从你,这是一个唯礼至尊的社会。

从女子理直气壮的诘问来看,她是非常懂得周礼关于室家之礼的规定的,并且知道利用周礼来维护自己的尊严。诗中的男子并非使用暴力来强娶女子,可能是男子看中了女子,强行要以婚约,而女子不从。故而,他还懂得利用法律的武器来维护自己。《毛诗序》里所说的强暴,并非指暴力,只能看作是强词夺理,横蛮无礼。女子反抗的是不合礼法之礼,是在谨守周礼。

一个要以法来断姻缘,一个要以礼来结夫妻。双方的分歧就在这里。这正好反映了商末周初,新兴的周礼刚刚取代殷商的旧俗之际的一种社会现象。也就是毛诗所说的:衰乱之俗微,贞信之教兴。于是,官司打到召公那里,就留下了著名的召公“甘棠听讼”。

我们不知道召公的判词与判决结果。但我们可以从这首诗的流传可以看出,召公当然是判女子胜出了。《尚书》中有一篇《召诰》,就是召公谏成王之辞,从召公充满急切和诚恳的感情呼吁成王“疾敬德”的言词中,隐约感受到了召公渴望王者以德、化民成俗的迫切愿望。

礼之由来,始自祭祀。自夏、商以来,礼就是祭祀过程中诚敬心理的体现,强调一种内心的敬畏和谦和,但仍然没能阻止夏商之灭亡。西周兴起之后,新兴起一种德的观念,把德融入礼中,增加了礼的实际内容,有力地防止了礼的形式化、空虚化。后来,孔子又在此基础上提出了“仁”的观念,要求礼以仁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