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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自由交合也习以为常,而且《诗经》中也不乏这样的例子,如《山有扶苏》、《隰有苌楚》等。

这样的理解有没有道理?应该说是有的。但问题也随之而来了。

第一个问题是,诗中何以见出是“仲春”?第二个问题,诗中的“子嗟”、“子国”、“之子”是什么意思?

朱熹认为,“子嗟,男子之字也,子国,亦男子之字也,之子,并指前二人也。妇人望其所与私者而来,故疑丘中有麻之处,复有与之私而留之者,今安得其施施而来乎?”果如朱子所言,妇人私会二人且二人均赠其佩玖,岂不荒唐哉?当事人还形之于诗,岂不更荒唐?旁观君子又赋之用之于外交场合,岂不荒唐加荒唐?

又由于子嗟、子国在毛传中认为是父子关系,那么,这就意味着这个女子同时和父子两人约期私会了。

为了消除这个问题,后人便有了新说,有的认为,他们是两个男子,但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父子关系;有的认为,“子嗟”、“子国”其实是同一个人;有的则认为,他们都是虚拟的人名。反正哪一说都似有充足的理由。

现代人进一步肯定这是一首爱情诗,而且在此基础上不断“出新”,有的认为这是“女子等待情人,又担心别的女人在野外缠住了他”。有的则说是“女子叙述她与情人订情过程的诗”。

但这里面还是出现了问题,如果《丘中有麻》是一首爱情诗,那么诗中歌咏的男子如是二人甚至是父子二人,那是不可思议的。如果不是一首爱情诗,也同样令人费解,贻我佩玖者又是谁?

反正“子嗟”也好,“子国”也罢,都死了三千年了,死无对证了。于是各种说法纷至而来。有的说,子嗟、子国无非是女主人公恋人名字的代称而已。正如《郑风·山有扶苏》之子都、子充,无非是美男子的代称而已。子产之父就叫子国。《孟子》也有,“不知子都之姣者,无目也”。郑国大夫公孙阏即字子都。又有人以“嗟”、“国”为助词;还有人以“嗟”、“国”为动词:“嗟”是嗟叹之意,“国”是“掴”之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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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中有麻:若把贤人比美女(2)

好在汉字真的奥妙无穷,不管你怎么说,都能自成一说。总之,只要不与《毛诗序》同,就见“高明”。

爱情这个字眼,仿佛成了现代人摆脱“封建”、脱离礼制的一杆旗帜。我读自朱熹以来的诗家说《诗》,只要跟男女有一点关系的,无不说成是爱情诗。这样一来,以至于屈原的辞赋中,凡是以美人香草喻君臣的都成了爱情诗了,不是有学者就认为屈原之死不是怀才不遇、遭小人谗言而死,而是与楚王争风吃醋而死的吗?

现代人为何非得要是朱熹而非毛诗呢?我以为这里面还是一个观念的问题。朱熹不是有名的保守派、道学家吗?他尚且认为是情诗,那自然是没错的了。而毛诗偏偏什么都要扯到帝王后妃身上去,这自然是胡扯了。

以今观古,以今例古,就成了现代人说诗的通病。他们无视《诗经》时代,不管社会如何淫乱,也不管周礼如何崩解,但在社会主流意识形态方面,特别是到了孔子以后的诸子时代,积极向上的精神是不容置疑的。真正有伤风化、有悖人伦之事,旁观者亦羞以道之。正如《啵�纭で接写摹匪�疲骸爸袃谥�裕�豢傻酪病K�傻酪玻�灾�笠病!庇纱斯壑��肚鹬杏新椤分辽俨皇歉救烁栌接肓礁銮槿斯肚抑�隆�

就诗说诗绝对不是说《诗经》的办法。人们都忽视了一点,那就是朱熹先是信序,继而反序,其转变的目的都是为他的《四书》和理学张目。

汉儒重故训,宋人重义理。宋人之义理,多为沙上楼阁,旋筑旋颓。汉儒之故训,是者甚多,误者亦复不参。解诗者务在返本归原。牛有角,何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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