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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拉著五大三粗的走出門,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他們的腳步聲遠了。我再也堵不住了自己感情的閘門,眼淚的激流衝決而出,飛流直下。她第一次緊緊摟住我的脖子,有生以來,我也第一次失聲痛哭起來:
「新荷啊新荷,你,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你根本不應該來看我。如今我的政治生命死了,我們還不是夫妻,你又何必效舊時代的寡婦抱著靈牌哭?自從我出了問題以後,我就是怕你受牽累。既然沒有收到我的信,那麼,你,你,你究竟怎麼知道了我的境況,拼死拼活,不顧一切後果來看我?」
「竹海呀,這一學期我沒有收到到你的信,我就知道你出了事,但沒想到竟這麼慘!」池新荷拉著我的手,淚眼望著我說,「今年開學以後,秋風冷冷淒淒,秋雨淅淅瀝瀝,把大地攪得涼透了,也把人攪得透心涼。我對你總不放心,幾次想請假來看你,可姚令聞總說工作忙不過來,連星期天都安排我排節目。就只有晚上,我呆呆地坐在窗下,遙望南天愁腸斷。
我望著銀河兩旁牛郎、織女,痛苦地遐想,狠心的黃母娘娘用最嚴厲的方式懲罰他們,還讓他們七夕會鵲橋,而我們卻只能咫尺千里永乖隔。昨天晚上,天放晴了,我正準備到你這裡走一趟。
「『嗒,嗒嗒!』正在我的愁思剪不斷理還亂的時候,響起了輕輕的扣門聲,『池老師,是我,是我,我有要事告訴你,請開門!』這是李師傅的聲音。李師傅為人樂觀,平日好聽說書、看戲,也喜歡學著說學著唱,平日碰上我,總要說幾聲,唱幾句。可這天他十分嚴肅,小心翼翼,我想他一定有什麼秘密要告訴我。於是我躡手躡腳走去輕輕地開門,門才開了一條縫,外面就立刻閃進一個黑影,一屁股坐下來。我擰亮了燈,只見他腦門冒著汗,眉頭打著結,光著腳,氣喘吁吁。我準備去沏茶,他立即阻止我,壓低聲音說:『火燒眉毛尖了,還客氣什麼!我,我只有幾句要緊的話,說了就走!』下面就是他親口向我轉述的一段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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