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詳細聽段鋒說完了事情的一切始末情由之後,薛紹哂笑一聲,「這下好,連老巢都讓人給端了。」

他的語氣很輕鬆,像說笑。但薛楚玉等人著實笑不起來。

這可以說是薛紹至從戎以來遭遇到的最大的麻煩,遠比當初血戰諾真水和噶爾欽陵大兵壓境,還要麻煩百倍。因為這一次薛紹面對的敵人,是自己人。

「他們預謀已久,終於是挑了一個大好的時機對我下手。」薛紹的語氣仍是很平靜,說道:「我出遠門準備要干點大事,他們就在我的後背下了冷刀子。兄弟們,你們說,我該怎麼辦?」

「殺回去,一棒一個,全砸稀巴爛!」牛奔最先咆哮。

「蠢。」段鋒罵他,「師出無名,你拿什麼砸人家?那是造反!」

「放屁!」牛奔大叫,「薛帥揍人,還需得理由?」

「呆子住口。」薛紹低喝了一聲,轉頭看向獨孤諱之與沙咤忠義,「你二人受朝廷委派分別坐鎮受降城軍鎮,重責在肩,並且與此次風波全無干係。你們現在可以走了,回到你們自己的職事上去,就當不知道這件事情。放心,我絕不責怪。」

「薛帥說哪裡話?」獨孤諱之大聲道,「雖然我們早已離開右衛,但我們的根一直是和薛帥聯在一起的。休說什麼覆巢之下無完卵,薛帥以德報怨對我兄弟二人恩同再造,此刻薛帥有難我等豈容坐視?倘若再次背離薛帥而去,我兄弟二人從此還有何樣顏面立於世間?!」

「正是此理!」沙咤忠義也大聲道,「曾經我們犯渾背棄過薛帥,從此一直心懷巨愧。如今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能夠讓我們洗刷恥辱、彌補愧疚,又豈能放過?——薛帥若是當真信不過我兄弟二人,大可以現在叫來刀斧手將我二人剁了乾脆。想要將我們趕走?那是萬萬不可能!」

薛紹笑了,站起身走到他二人面前,說道:「並非薛某小肚雞腸信不過你們。實在是事情與你們無關,我不希望太多的人受到牽累。你們鎮守國門責職重大,莫要因為一點私人恩怨而棄公職於不顧。」

「薛帥不必再勸。」獨孤諱之的語氣相當果決,甚至可以說是倔強,他道,「我兄弟二人都是粗人,讀書不多更加不懂朝政,因此經常犯渾幹些蠢事。但至打那年薛帥兩百騎收復河隴之後,我兄弟二人從此就只認一條理了——跟定薛帥准沒錯。如今大事臨頭,我們分不清對錯也卜不來凶吉,還是只能認了這一條死理,跟定薛帥,再不改了!」

薛紹沉默了片刻,輕笑一聲,「那萬一薛紹起兵謀反,做了背反朝廷的反賊呢?」

「什麼反賊?」沙咤忠義雙眼一瞪,瞪到發圓,「這大好的天下一個娘們兒都坐得,薛帥何嘗坐不得?——反便反了,我等跟著薛帥也好做個開國功臣!」

「渾話。」薛紹很是無語的啐罵了一聲,「我看你們一個個的腦子裡面都進了水,郭大封就是像你這樣的滿嘴噴糞落得如今這般下場。」

「薛帥,那不能算噴糞,真不算。」獨孤諱之說得是情真意切,幾乎是一字一頓,「這真該算是,我們這些兄弟的心裡話!」

陳橋兵變,黃袍加身?——薛紹的心裡斗然想到了這麼一回事。

牛奔就在一旁傻樂了起來,「就是,就是!薛帥做了皇帝,咱們都是開國功臣。」

「這種屁話不許再說,想說也悶在心裡,悶一輩子。」薛紹的反應很是淡然,「不然,我砍了你們的腦袋!」

第1073章 彷徨

深夜的望仙台上,夜風悽厲,寒冷異常。

天空沒有星星。妖兒卻一如往日的站在她熟悉的地方,仰頭看著陰沉墨黑的夜空。

雙眼通紅。眼瞼邊還結了一串冰溜子,那是她的眼淚。

一個人,幾乎是沒有發出聲音的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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