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2/5页)

笑。两相对比,永王的肤色是要黧黑许多,面目亦不如凤迦异那般舒展。

因有凤迦异的加入,众女子显得异常喜悦,一叠叠迈出玲珑疾步。

或许,如果这样探怀暖手之戏不可避免,只有凤迦异是唯一的安慰罢。

凤迦异微露笑意,接过宫人递进的红帕,抬手轻蒙住眼,于平巾帻后挽了一个结。

他的羽箭很快飞出,然而却不偏不倚,落在了人群之外。箭蔟一颤,与荡漾的衣裾尽皆无涉。太子替他惋惜,和颜道:“少卿不妨再试。”

凤迦异谦恭推辞,自称因不擅投壶,所以手法总是笨拙。欠身时线条分明的唇角衔着笑意。

永王李璘笑:“少卿来长安也有几年,怎么没有学会投壶呢?少了许多乐趣。”

而我却暗揣,认为这是他一种善意。于是在人群中极力以袖掩面,似乎是嫌厌这一种繁华喧嚷中的污糟,又仿佛是,怕面对这位少卿的善意。

“就让鸿胪少卿再游戏一轮罢。”说话的是太子李亨。

于是红巾再度覆上凤迦异的眉目。

羽箭不经意投来,恰碰到一名舞伎的裙裾。她登时满面含羞,垂首迎前,微微侧头,等待“探怀取暖”。

凤迦异揭开红巾,目光所及处只恬然一笑,又徐徐移开,一手将她双手牵起,朝永王李璘笑道:“这位姑娘的手还不及我的手暖,想必反是她向我取暖呢。”

李璘闻言大笑:“莫非鸿胪少卿看不上这些宫人?”

凤迦异躬身称谢,只道自己投壶之技十分不高明,须得多加练习,便施施然坐回席上。

这时屋外有人传报,说圣人宣鸿胪少卿至花萼争辉楼,与万安公主赏月赋诗。

凤迦异起身告罪,又奉了一盏,方恭恭敬敬随那内官离席而去。我竟没来由轻舒了一口气——他终于走了。我并不希望在这样的场合与他碰面。

游戏继续。最后一个轮到永王李璘。宫伎俱已疲惫不堪,宾客兴致却并没有消减。而这时我却突然感到身体被舞队中一人重重一推,舞步踏乱,竟直直跌出了舞队之外。我抬头想寻找究竟是谁推了我,但那些姑娘们笑靥深深,没有丝毫异样。

记得那一日我似乎梳挽云髻,簪鸳鸯莲纹金蝶步摇,眉心有翠钿,双颊贴有面花儿。大抵映着满室流光亦有一两分动人处,所以永王见到跌于地面的我,没待告罪就已拉我入怀。

只是一双手沿脖颈而下,滑至胸前。乐工衣衫多是轻绡制成,故而很方便就被他掀开。我不愿预想接下来即要发生的种种,唯有闭目,咬唇,以心底泛至肌肤的冷意聊作对抗。很快,一只手掠入刺绣诃子以内,左右探取。

那一只手较之我身,果然灼烫许多。

后来,这双手终于松开。我归入舞队,以纷乱舞袖作掩饰,自眼角滚落一滴泪,极快地。

许多痛楚顷刻涌来。然而与此相较,我宁愿承受那些痛楚,宁愿承受尚仪的举盆之罚,姐姐们的琴拨戳掌、金针刺指。

或许我一直以来的错误就是,相信了那一句“唯有技艺可保你们岁月长久”。

终于,我调整心绪,咽去许多感慨。决定从今日起,应当效仿谢金奴,尽量少出席宴会罢。

可是今晚的意外远没有结束。香肌探暖不过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开端。

酒席散后,永王将我留下,又对太子笑道:“哥哥,我看这倒像个雏儿呢。哥哥不妨试一试?”太子微微皱眉,却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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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沉

丑时已过。

一肩湿发靡靡委地,已有宫人为我换过洁净素纱中衣。她们将宫烛撤去一半,帷帘掩映之中,太子显然已有七分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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