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2/4页)

忙看看算算;如果是谁生病了,上医院看大夫的同时,肯定也会找那些人看看;如果被说成是被某个先人“念叨”了,还得马上给先人进进香磕磕头、烧点冥钱。偶尔,也把被家乡人称作“马角”的仙姑神汉请到家里来,当然只能是偷偷的,在夜深人静之后,悄悄进行。 大人们说,这些如果让政府晓得了,是要挨批斗的。孩子们也都学会了87方

位于香港皇后大道东的锡克庙 2004年2月29日摄香港北角新建不久的关帝庙 2004年2月29日摄从此缄口不提。 母亲这点精神寄托和支撑,却只能偷偷寻找,该是一种怎样的滋味呢? 1993年,父母到北京,当我带他们去雍和宫的时候,母亲每进一座大殿都要下跪磕头进香,一个不落。她下跪磕头的姿势是那么的标准,进香作揖的神情是那么的虔诚,让我油然而生敬意。此后,我陪母亲出游,不管是在哪里,也不管是佛庙还是道观,母亲总是毫不犹豫地把她那套程序做完——在母亲眼里,佛和道其实是没有什么分别的,见菩萨就拜。 我忽然有些同情母亲了。我想到了家乡,那么多年里,没有了庙宇,她居然连一个可以膜拜的地方都没有! 仿佛是要补过。之后我走南闯北,国内国外,在山东,在四川,在香港,在泰国,只要见到菩萨,我都要学着按母亲的程序,统统虔诚地做一遍。内心深处的潜意识是,替母88 香港街头随处可见的教堂 2004年2月29日摄亲做,为她祈福求平安。 走在香港街头,看到林立的教堂和庙宇,我为香港人感到欣慰和庆幸,他们可以很方便地找到自己寻求心灵安慰的地方。 可是,母亲不行,在家乡不行。 这几年,家乡恢复古庙的工作有了些苗头。虽然东岸庙、沙湾庙没有恢复,也没法恢复,但长江边的一个小镇螺山,山上已小规模地建起一座“黑爹爹庙”,据说这里原来也有一座古庙,恢复之后,香火相当旺。 我小时候待过的村子里,据说“*”前也有一座庙,后来被毁。3年前的一天,表哥带我们走进村边一座低矮简陋的小屋,里面供奉着大大小小的泥塑菩萨。表哥说,方圆数里,现在就这一座庙了,所以是如今这个样子,一是兴建需要得到政府的批准,二是需要筹集资金和人员张罗,等这两个条件有了,僧尼进驻是很快的事了。 几年过去了,我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我想到了母亲,以及像母亲一样一辈子有信仰的人,希望他们能够有一个像样的、可以倾诉心灵的去处。 我们这一代人,几乎在完全没有宗教信仰的年代里长大,非不为而是不能。到了现在,我才深深体会到,并理解了母亲对菩萨自觉的虔诚,无论在什么困境中。 真的好羡慕母亲,羡慕像母亲一样有宗教信仰的人们,他们是幸福的。 我为他们祈福。香港大埔林村许愿树,据说很灵验。内地游客大多喜欢到此一游 2004年3月20日摄香港黄大仙祠的香火相当旺 2003年3月13日摄故乡忆旧之二自留地记方 自留地,现在已经是个陌生的名词了。1956年,我国农村开始大规模地建立高级农业生产合作社,土地和其他主要生产资料实行公有化,归集体所有,但为了方便“农家种植蔬菜和小量饲料作物及经济作物,解决日常生活需要”,合作社从公有土地中抽出一部分,分配给农家自主经营,自种自收,自给自足。这就是自留地。20多年以前,就是这小小的一块自留地,几乎成了农家仅有的一棵救命稻草,它给农村实行集体化后的农民带来的那一线生机,是很多人都难以忘怀的。50年代末期,我们全家下放后,也曾分得自留地。记忆中,随着土地平整和农田规划的变迁,我家的自留地换了好几处地方,印象最深的一块大约有40米长、3米宽,南北走向,呈条状,夹在一整块地的中间,两头都靠着水田。为防止猪、牛、鸡、鸭之类的牲畜家禽毁坏庄稼,各家都用树枝等插在地边把地整个围成一个圈。南方水乡多柳树,柳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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