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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莊稼佬兒屬土拉塊的,天生的不聽邪,烏龜過門坎就此一番了。扛起扁擔鋤頭砸日本洋行去了。
易翠屏以探詢的口氣說,這位大爺留下姓名,哪方人氏,往後圖個報答。
賣篦子的小販本是中共直隸省委書記鹿地,他以《民生報》記者和賣篦子的小販雙重身份作掩護趕路到延安參加一次黨的重要會議,途經盧龍寨,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但,黨還在秘密狀態,他不能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於是說,在下鹿地,肥如縣木頭村人,以小本經營為生,報答就不必了,你快到親戚家躲一躲吧。
感恩的易翠屏說,大爺提醒了我,我只有躲在‐‐說了半句咽回半句,強打哈哈地改口說,哦,天快黑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請到我家吃頓飯再走吧。眾人說,應該的,應該的。鹿地拗不過,便跟了去。街上眾人也都紛紛散去。
易翠屏的家,是一間窄小的茅堂草舍,鍋台連著炕,煙燻火燎,弄得黑黢黢沒亮光的屋頂、泥皮牆,蜘蛛網連網。土炕上躺著一位老人,見有客人進來強打精神半撐著身子坐起來,罵他兒子畜生。牆角蹲著一個四五歲的女孩,嗍喇手指,閃著驚恐的圓眼睛。易翠屏說,這是我女兒和公公。
易翠屏一口一個恩人地把鹿地請到炕上坐。她刷利地點火做飯,口中喋喋不休地與鹿地答話,恐怕冷淡了恩人。主人過分的殷勤倒引起鹿地的不安、疑心和戒備,便答話引話地說,大嫂,在街上你說躲在個啥去處?為啥說了半截就不說了呢?
易翠屏情發於至誠說,街上人多口雜,林子大了啥鳥都有。在家裡對恩人就沒有藏掖的了。我們這個村本叫盧龍南寨。說著往北一指說,看見沒,那座高山叫掛雲山,山上那個寨子才叫盧龍寨,山下東南西北四個小村就分別叫東南西北寨。盧龍寨寨主叫飛毛腿蒲公英,一說掛雲山上道邊一棵草,那可是窗戶眼吹喇叭,名聲在外,他就是我兄弟易向道,我躲就只能躲在我兄弟的山上去了。
鹿地好地奇說,哦,令弟是個綠林好漢?
易翠屏不好意思地說,好漢不敢當,草寇也不是。我們本是東北老奤兒,躲避戰爭流落本地。我兄弟一棵草不甘心挨鬼子欺負,就加入了孫永勤的民眾救國軍,後來被鬼子打散了,我兄弟就帶著他的哥兒們上了掛雲山,占山為王,他手下有四五十人,專干劫富濟貧的勾當。名聲傳出去,都叫他盧龍寨二世,他也就默認了。其實他就是道邊一棵草,蒲公英,可也別小瞧了這棵草,它可入藥,清熱解毒,專治毒瘤、疔癰等疑難雜症。
鹿地徑直地問,他抗日不抗日?
易翠屏一笑說,明個兒我領你上山,你們會會就知道了。
鹿地諾諾地答應,易翠屏端了飯,是玉米渣子粥就鹹菜。她告便說,沒好吃的招待恩人,先將就一頓吧。日後備好酒好菜報答恩人。
鹿地端起神聖而平常的粥碗,讓讓老人和孩子。易翠屏說:有他們的份,恩人先吃。鹿地沿著碗邊轉著圈地喝了一小口噴香的金黃的粥說,有這個吃就是天堂了,現在鬼子占領區的老百姓吃糠咽菜只能吃半頓呢。鹿地吃得很香,主人心滿意足。
忽然,憤怒的大門咕咚一響,闖進一個人來說,嫂子,不好了,二三十個帶槍的鬼子兵奔村里來了,放出風來說要抓那個賣篦子的。說著回眸鹿地,請別介意。
易翠屏慌作一團,只怕是恩人有個好歹。來人說,村里一幫子愣頭青在鎮上砸了日本洋行、白面兒館、大煙館,還打死了一個日本浪人。
鹿地爽快地說,砸得好,打得好,國不可一日無青年,青年不可一日無覺悟。青年就得發奮為雄,再造神州,抗日救國,復興中華。打得好,打得好,打得好。
來人說,還好呢,鬼子來抓你,還不快跑。嫂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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