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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宛居弟子才知道在哪儿,而那地方的钥匙一直在我脖子上,贴身佩戴,从未离过身。至于那对步摇是怎么流落出来,覃夕又是怎么得到的,我还并未透彻。
门口的一对辅首上,还用铁链穿起挂着一只叶形锁寓意落叶归根,当然那东西是极好开的防不了贼。陆爷所谓“防贼”,不过是淬毒吧。他在师父的问题上总归有点躁动。本回到宛居,我该先行祭拜师父,可若此番因果不除当真没脸去见她。
于是我戴上手套,饶过前屋,穿到后面的灶室。灶室外面就是宛居的老院子,许是夏季那片雨月花无人打理也开得正好,地上满目是粉红小朵,岁岁年年花相似。我会心一笑,进了室内那灶台链接后堂的门自然也是紧闭的。于是我走到灶台,用力推开台边一只矮柜,那是一条通往后堂的小通道,道口不大才够一个孩童的身形进入。那时我们几个幼时顽皮用了好些个晚上偷偷挖的,穿过去正好是一幅刘松年的立轴西湖山水挡着。师父大抵是知道的吧,也没有拦过我们。因为太久没有人来了,通道边的青壁上掉落许多墙灰下来。进去之前我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地上,除了我留下的新灰,还一圈颜色稍暗的尘,以及一撮已黄得发褐的粉末。我放下不理,卸下身上不必要的东西,比如水壶跟吃食,就弯身爬了进去。
及到室内,更是万分小心,首一件事就是开窗。那窗自外向里强开自然是要命的,从里向外开就不甚要紧。于是我竖着耳朵悄悄把后厅的窗,前厅的门全部开了。
光线哗得一下透进来,室内自然是无人的,即便有什么人也在强光的刺激下无所遁形。我半分不敢松懈,往手边一个彩绘木雕座屏上一抹,发现那灰是薄薄的一层,再抬头看那房梁那蛛网也不像是结了很久的。估计是有人间隔着来打扫的缘故。念着陆逸明对师父还真当是痴情,人都不在了还常常差人替她来守着这屋子,于是又转身上了二楼。
一楼是两厅并一间佛堂。二楼则是我们各人的卧房了。我掠过了几位师兄和我自己的,径直走到最里面。左手是鹃姨的,右手就是师父的房间了。
门是虚掩着的,我躲在门边伸手轻轻往里一推也就开了,也是无人的样子。再进去,发现里面的陈设未曾变了。靠近窗户的是一张野藤禅椅,前面是金丝楠木根雕茶几,上面放了一只三足玉香炉。后面是紫檀嵌玉的短屏,过了屏风是师父就寝的地方,只有一方红木架子床,一只木雕大衣箱和一座梳妆台,其他再无一点内设摆饰,方是师父本色。
我有些恍如隔世的错觉,走到梳妆台前拉出黑漆圆凳坐了,再开了台上的竹节文具箱抽屉取出一只青瓷粉盒。我生性不爱这些,却也不自觉开了盒盖。只见那盒子蔷薇粉已经开裂不能用了,香气犹在。
我握着那粉盒在手心,却是呆坐了良久。一路进来,全然没有饮声吐气,不像住过人的样子。也没有蛛丝马迹,整间屋子是静得过了头。难道是我会错意了?
正在这时,梳妆台上的铜镜里晃过一个黑影,我丢下东西拔出枪疾风一般得追出去,只见楼梯上下去了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我一跃翻下楼梯一口气追到院子里。那人却不见了。
我提着枪,一步一移地前行。院子统共这么点大,他应该也没什么地方能躲的。我只狐疑为何刚刚他靠近了我却半点没觉察到,莫非他学了什么移行幻影之术不成。
突然,那个人影从前方一棵樟树后窜了出来,我又发步追了上去。那人离我忽近忽远,始终差他一程,却越追越了然。他亦不曾回头一直往后山萦湖的方向奔去,我们二人追逐着也离宛居越来越远了。
及到桃花林,那人在林间左右穿梭仍是向前狂奔,黑色斗篷的下摆吃了风,呼得飞将起来。我逐渐没了心思再与他玩这种游戏,便站定了往他更远处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