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2/4页)

友,兄可认得否?”叔宝问是何人。雄信道:“此兄姓秦,咱不好称他的名讳,这时只讲他的号罢,叫做秦叔宝,山东六府俱称赛专诸、小孟尝君,却在济南府当差。”叔宝随口应道:“就是在下--”即住了口。雄信失惊道:“得罪。”连连走下来。叔宝道:“就是在下同衙门朋友。”雄信方立住了道:“既如此,失瞻了。请问老兄尊姓?”叔宝急转口道:“贱姓王。”雄信道:“小弟还有一事相烦,请兄略坐小饭,要写个信与秦兄,不知可否?”叔宝道:“有尊托尽可带得,饭是决不敢领。”雄信进内去,封了三两程仪,潞绸二匹,并马价,出厅前,殷勤作揖道:“小弟本欲寄一封书,托兄奉与叔宝兄,因是不曾会面的朋友,恐称呼不便,只好烦兄道个单通仰慕之意罢了,小弟异日要到他府上拜识。这是马价三十两,外具程仪三两,潞绸二匹,乞兄收下。叔宝兄同袍分上,弗嫌菲薄。”叔宝再三不肯收,雄信执意送上,叔宝只得收了。雄信留饭,叔宝恐露自己声名,急辞出门。

雄信送叔宝转来,只见苏老儿在阶沿下瞌睡,雄信道:“马已买成,卖马的去远了。”老儿醒来道:“如此我要去追他。”拿了扁担就走,一竟赶上叔宝,叫道:“王爷,你先走了么?”叔宝见那老儿赶来,他是个慷慨的人,就将程仪掂了一锭,递与老儿。那老苏千欢万喜,拱手作谢去了。

叔宝自望西门而来,正是午牌时分,见旁有酒肆,叔宝腹中有些饥饿,走入店来。卖酒的道:“客官吃酒呢?还是吃饭?”叔宝道:“先取些酒肴来吃了,然后吃饭。”“如此里边请坐。”秦琼入内一看,却是三间大厅,摆着些精致桌椅,两边厢房也有些坐头。叔宝看自己身上这样光景,难道去坐在上厅?竟投厢房,拣一座头坐下,将银子放在怀内,将二匹潞绸放在一边。

酒保摆上酒来,叔宝吃不多几杯,只见外边来了两个英雄,后面跟着些家人,为首的一个戴一顶皂缎包巾,穿一件团花战袄,腰系一条鸾带,脚踹一双皂靴;这一个戴顶白绫扎巾,穿件紫罗战袍,踏一双吊根靴。两个走将进来。叔宝一看,却认得一个是王伯当,连忙把头别转了。

你道这王伯当是何等样人,他乃金陵人氏,曾做武状元、文榜眼,若论他的武艺,一枝银尖画戟,神出鬼没,更且他箭法高强,百发百中,真有百步穿杨之巧,时人称他为神箭将军。只因他见奸臣当道,故此弃官游行天下,结纳英雄。这一个却是长州人氏,姓谢名映登,善用银枪,因往山西探亲,偶尔遇见王伯当,同到店中饮酒。叔宝回转头,早被王伯当看见,便问道:“那位好似秦大哥,为何在此?”走入厢房来。秦琼只得站起身来,叫声:“伯当兄,正是小弟。”王伯当一见叔宝这个光景,连忙把自己身上那件团花战袄脱下,披在叔宝身上,叫一声:“秦大哥,你在山东历城县何等英雄!到此何干,却弄得这般光景?”

当下叔宝与二人见过了礼,方说道:“伯当兄,一言难尽。小弟与樊虎当了历城县一名马快,奉差到此,樊虎走泽州,小弟走潞州。不料太爷迎接唐公,去了一月有余,樊虎又不见来,盘费用尽,只得将马来卖,方才在二贤庄单雄信处,卖了三十两银子。他问起贱名,我未与说明。”王伯当闻言:“啊呀!叔宝兄,雄信与弟相知,既问起兄长,为何不道姓名与他?休说他不会收兄马,定然还有厚赠。如今兄同小弟再去便了。”“嗳!伯当兄,说那里话,我若再去,方才便道名姓与他了。如今卖马有了盘费,回到下处,收拾行李即转山东,自然后会有期。雄信处烦兄代为致谢慕想之情。”伯当道:“兄长既不肯前去,小弟也不敢相强。兄长下处却在何处呢?”叔宝道:“小弟下处就在府前王小二店内。”伯当点首,便叫酒保摆上酒肴,三人同饮。直至下午,叔宝告醉,伯当二人欲送,叔宝再三不肯,二人作别往二贤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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