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3/5页)
漓。搬进那个城里的何小康同婆娘去菜市卖菜,一板车蔬菜只须婆娘扶着板车把手往前拉就行了。
何小康和婆娘一道去菜市,也只是落雨天替婆娘一路撑撑伞而已,根本毋须他使劲帮衬。婆娘就时而感喟,那个城里就是那个城里!
何小康的婆娘叫杨桃幺。搬进那个城里后,何小康觉得婆娘的这名字就让人叫不顺口了,什么幺的什么幺的,都是些土得掉渣的名字。穷乡僻壤,这类名字顶多。那个城里肯定没哪家婆娘叫个么子幺的。
何小康说,婆娘,你还是改个名字吧?
婆娘说,你是不是疯了,俺从娘肚子里出来就叫桃幺,至今已是四十几岁的人了,还荤个么事呢。
何小康习惯性地点燃一支烟,先叭嗒叭嗒几下,然后叹了口气。
何小康说,依俺看,俺就叫你杨桃吧。
婆娘火了,站起身嚷开,俺明明叫杨桃幺,怎么随随便便就改人家的名字喊杨桃呢?
婆娘反感,何小康想给婆娘换个名字的事也泡汤。何小康把这件事看得太单纯了太理想化了。
何小康背倚门庭子,望着屋前大街上匆匆忙忙来来去去的人和车,不停地叭嗒烟。没事时,何小康就爱倚着门庭子,一边叭嗒烟,一边看路上的行人。
他们大多脸色忧悒脚步匆促,他们究竟忙些么事呢?何小康心里说,他们还不是在忙生活忙日子。
何小康想给婆娘换个名字,出于这样的思考。如今是那个城里人,婆娘是那个城里的婆娘,就应该有那个城里人的样儿,包括衣着、举止、谈吐,还有名字。你看叫个桃幺,多土的名字,人家一听就知道你是从一个弯弯坳坳里搬来的。搬进那个城里,你叫个电影演员名字,别人也不会明白你是现在给改的。说不定,人家还会羡慕你爹你娘文化高呢。“小康街”都是外来人口,谁也不了解谁。
搬进那个城里的何小康有了些变化。譬如,他原先不常抽烟,如今他不但常抽烟,而且还提高了烟的档次,由两元一包的“芙蓉”换成四元一包的“白沙”。
再譬如,他在桃花坳种桃树时有个随地吐痰的陋习,也给改了,楼房里放有痰盂。何小康要体体面面鲜鲜明明地做那个城里的居民。
一个雨天下午,何小康同婆娘卖完菜折回屋。何小康潦潦草草洗过一把身子就上床睡了。婆娘做好晚饭喊他吃,他说不饿呢。
婆娘上床之前,何小康一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没睡。连睡意也没有。床还是从桃花坳老家运来的那张老式六弯雕花床,比席梦思宽。六弯床旧了,倒挺敦实。
不过,何小康每翻身一次,床依然发出了比他的鼾声稍逊色些的吱嘎。等婆娘上得床来,何小康佯装睡熟,还发出轻微鼾声。没等婆娘睡安稳,何小康便朝婆娘凑近了。
婆娘往铺里边挪一下,何小康跟着婆娘往铺里边挪一下。
床吱嘎一声。
婆娘又往里边挪一下,何小康再跟着她挪一下。
床也吱嘎一声。婆娘半边身都挪至靠床里面的一堵墙了,何小康还是紧随婆娘的那块大屁股挪过去。
床更是吱嘎吱嘎地连叫两声。
反正,何小康要凑近他的婆娘。
婆娘问,还没睡。
何小康说还没呢。
婆娘问,今天怎么啦?
何小康没立即回答。何小康不停地往婆娘身上磨蹭。
婆娘问,到底怎么啦到底想干啥呀?
何小康开腔了。他说俺想上去呢。
婆娘问,上哪儿去?
何小康说上你的那地方去。
婆娘就明白何小康到底怎么啦到底想干啥事了。领会男人心事的婆娘说,这大把年纪了还干哪个干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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