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4/5页)
,我这才开始呢。你明白吗?”
她叹了口气,不等人回答,也不看尼娜,而是望着索尔蜿蜒行进在紫杉林中渐渐远去的驼背身影,“你可能说对了,在萨马德的事情上……在很多事情上。可能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就连肚子里的这两个也一样……可能我跟我那口子谈得不够多,可能我是嫁了个陌生人。你可能看得比我清楚。我知道什么呢……赤脚的乡下丫头……从没念过大学。”
“噢,阿尔西,”尼娜被阿萨娜的话弄得手足无措,很不安地说,“你知道我没那意思。”
“可我不能老是苦恼,一天到晚为现实苦恼,我得为那些能够 容忍的现实苦恼。这就是失去理智喝海水和咽溪水的区别。我‘不要脸的侄女’相信谈话疗法,对吗?”阿萨娜说,咧嘴笑了笑。“谈、谈、谈,谈谈就没事了,坦诚相对,剖开你的心,肝胆相照。可过去的一切不是语言能够解决问题的,亲爱的。我们嫁给了老头子,你明白吗?这些娃娃——”阿萨娜拍着肚子里的孩子 “——他们以后要认长脚蜘蛛做爸爸了,一只脚踩在现在,一只脚踩在过去。谈话解决不了这种问题。他们的根始终是一团乱麻,还不断地被挖起来,只要看看我的园子就能明白——每天都有该死的鸟来光顾我的芫荽。”
这时,索尔·乔泽夫维兹已经走到远处的大门口,他转身挥了挥手,三个女人也朝他挥了挥手。克拉拉觉得有点像演戏,把他的奶油色手帕举过头顶挥舞着,就像在送什么人坐火车出国旅行似的。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尼娜想消除开始变得阴郁的野餐气氛,便换了个话题,“我是说琼斯先生和迈阿先生。”
阿萨娜把头向后仰去,摆出轻蔑的样子:“噢,打仗的时候,一起杀哪个本不该死的可怜虫时认识的,肯定的。吃够了苦头又换来了什么?萨马德·迈阿是一条断胳膊,另一个是一条病腿。值得,真是值得。”
“阿吉的右腿,”克拉拉平静地说,指着自己的大腿,“有一块弹片,我想。可他没给我看。”
三个就要出世(7)
“噢,谁要看呀!”阿萨娜咆哮起来,“我宁愿相信毗湿奴 ①是千手扒手,也不相信这些男人。”
但是克拉拉很爱惜年轻士兵阿吉的形象,特别是在直邮公司干活的又老又松弛的阿吉趴在她身上的时候,“噢,别这么说……我们不知道有什——”
阿萨娜毫不掩饰地对着草地吐了口唾沫:“吹牛!如果他们是英雄,赏给英雄的玩意儿在哪儿呢?赏给英雄的小玩意儿在哪儿呢?英雄——他们都有犒赏。他们有英雄奖章。十里路外面就能看见。我没见过军功章……连照片也没有。”阿萨娜的喉咙口发出一声难听的声音,表示不相信,“看看吧——不,亲爱的,这事一定得干——看仔细一点,看看还剩下了什么。萨马德只剩一只手;说他要找真主,可真主却让他扑了个空;他已经在那家咖喱饭店干了两年了,给那些从没吃过好东西的白人送全是筋的山羊肉。阿吉宝德呢——嗯,看仔细一点……”
阿萨娜不说了,想看看克拉拉有什么反应,免得因直言不讳得罪人,造成不必要的痛苦。但是克拉拉闭上了眼睛,她已经在看仔细一点。年轻姑娘闭着眼睛看着老男人,笑容开始在脸上弥漫,她接口说完阿萨娜的话: “靠叠纸过活,我的基督耶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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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弗雷德和萨马德的牙根管(1)
这个建议很好。阿萨娜建议要看仔细一点,要眼对眼直面问题,一种坚定而诚实的凝视,一种从事物的心脏一直深入到骨髓的入微检视——但问题是:你想追溯到多久以前?要多久以前才行 ?还是那句美国人的老话:你想要什么——血统?可能光血统还不够:有人这样窃窃私语。还要有密谈、勋章、照片、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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