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部分 (第2/5页)
睡,我便睁大了双眼,黑暗中总是有婴孩啼哭的声响传来。
如今我唯一愧疚的,便是作为母亲,我无法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孩子,原谅母亲的无能,不入宫门,为你此生万幸之事。
刘彻从未像此时一般,对我万事顺意,就连从前那些冷漠与争执都消失不见。
我们之间究竟是离得更近,还是越走越远。
白日里猗兰殿众星拱月,夜间设宴言欢。
可我仍会在宫深灯寂时,感到更加无力的苍白。
李延年在册封夫人大典之后,不止一次地登门拜贺。
我这一年多来的境况,李延年虽不知了解多少,但他应是明白,梁公子离宫,我亦闭门谢客,心思缜密如他,必是窥去端倪。
而他也极是聪明的,见我只问病情,不提恩宠,这般通透解意之人,难怪得天子宠信。
他言语间虽只字不提,却句句提醒,莫要忘了李家,没有外戚的妃嫔,下场皆是凄凉无限。
而他带来的唯一见礼,是一株养在红土中的白牡丹。
冬日牡丹花开,实乃异事,况且是牡丹中的珍品,玉麒麟。
李延年微微笑着道,“花气养人,也唯有牡丹,才能配的上夫人芳华。”
“大哥有心了。”我命人接过,摆在后厅。
“你二哥也时常念着你。”他挥摆坐下。
“二哥可是忙于朝政?小妹病中不知外事。”我仔细回忆,李广利此时并未掌握兵权,也未被委以重任,不上前线,只担任轻职,军事力量仍集中在卫霍手中。
“陛下是百年难得的宏才大略,匈奴未定,大汉必会继续征缴。”
“你是想问,即将到来的漠北大战,陛下是如何盘算,而李广利可否顺东风,承圣意,遂而建功立业,步步高升?”我低声,略带挑衅道。
他一窒,转而妖娆婉转道,“大哥早已明白,小妹头脑胜过二弟百倍。”
我摆摆手,示意他停下,“漠北一战,关乎汉匈命运,几十年功业,或成或败,均在此战。”
我见他仔细聆听,便接着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若是我二哥强求,随军出征,跟在卫霍李广麾下,也必然毫无用武之处,不过混些功绩,若是胜了,他也只是沾了将军的光,若是败了,便是难逃罪责。他绝不可参与,至少如今不是合适的契机。”
他蹙眉良久,终是摇摇头,“大哥受教了。”
我不置可否,又将目光投向那株玉牡丹。
李延年逗留片刻,我也无心与他亲近,便早早告退,临走时,又将那株牡丹带走。
我终是点头认可,他此举锋芒毕露,以牡丹做比,不免太过骄纵,引人是非而已。
虽是入春,可寒意未减,我底子孱弱,极是畏寒,中衣外面,套了两层薄棉絮锦,外观上并不影响,加之曲裾深衣的款式,本就是庄重厚实。
这一日刘彻早朝之后,便在长乐宫中设宴。
当若予搀着我从御撵上走下时,眼前是如火盛放的梅林。
冬末春来,正是梅花开好之季。
“爱妃可还喜欢?”刘彻展开毛麾,裹在我身上。
“臣妾不知,这长乐宫中,还有如此好景。”我浅笑顾盼。
他命人煮上黍酒,又呈上佳肴鲜果,在梅林正中的高台上坐下。
将满目美景一览于胸中,四下顾望,除了随侍宫婢,并无妃嫔臣相。
“你曾说最喜梅花,朕看你平阳府旧居中,也植有梅花,便命人从南方移来三百株红梅。”他靠在栏杆上,自顾自地欣赏。
我啜了一口热酒,闭上眼睛使劲一嗅,梅花淡淡的香气扑鼻,似卷起心房一角,微微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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