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3/5页)

重视边防问题。至于他有没有资格向皇帝进言,曹嵩是这么想的:他是正牌太学生,皇帝是太学名誉总长,学生给总长写奏折,理所当然。

可是,曹腾曾经有过交代“笔下易生灾,刀下有横祸”。只有当他的心、口、笔、刀四样东西想法一致才能做某个决定。曹嵩一直自我思想斗争到后半夜,才认为四样东西的想法已经一致。后半夜打好腹稿,挑灯夜战写出一篇《论我朝之边防》。

曹嵩选择的议题,很是考虑一番。不能说真话,不能说假话,不能说上面的人们不爱听的话,不能提皇帝和太监们跟前不能提的话。那就说好话,说顺话,说皆大欢喜的话。

他把文章写好后,又花费两天时间在竹简上镌刻出来。不能直接寄给皇帝,他当然知道皇帝每天忙于玩乐的时间要超过问政。必须找一个可靠的人在上朝的时候给皇帝送过去。找谁呢?

曹嵩想了很久,选择了一个人,曹腾提拔并宽恕过的种暠。

如果想要将来能回洛阳有一官半职,走种暠这条路很可能有些胜算。种暠是三公,有举荐特权,要是他能念及曹腾旧情,稍加提携,曹嵩即可成功入仕。

曹嵩为自己能想到这个人而心跳不已,但他并不知道,此时远在京都洛阳的种暠,已经病得很重。

曹嵩的上表写好后,卷好竹简。用布包装好,送到谯郡官家驿站。加上官署印章,标明直送大司徒种暠。快马启程,带走上奏表章,带走曹嵩的希望,留下期盼和渴望。

此刻的朝廷怎么样?皇帝和太监、大臣们在忙些什么?曹嵩是否能实现他回到洛阳、重新踏入仕途的梦想?

是结束还是开始

日过一日,快到一年,曹嵩想要等待的消息,始终没有出现。

难道是竹简没送到种暠手上?写得不好?立意不新?朝中又出了什么大事件,种暠根本没有机会向皇帝推荐自己的文章?

真后悔……曹嵩在不断的猜疑和后悔的煎熬中等待着来自洛阳的消息。曹嵩已打定主意,为了曹操的教育必须回到洛阳。他还可以到已经有官职的太学同学、先生那里寻找机会。

涡河上的龙舟赛,谯郡城北的祭祀坛,各地的庙会,记忆还未散去。曹操在家乡度过春节的鞭炮已经放到第三次。曹腾去世三周年,曹嵩守孝期满,到了曹操跟随父亲离开谯郡的时候了。

正月里,曹嵩召集族人,在曹腾墓地举行了“脱孝”仪式。请道士前来超度,把守孝用的衣服、鞋帽和帷幔等在曹腾墓前烧个精光。

想到即将要让曹腾一个人独自长眠地下,还有长久的分别,曹嵩哭得伤心至极。参加仪式的百姓们无不掉泪,纷纷说曹嵩虽然是养子,简直比亲儿子还孝顺,当他的父亲真值。

结束守丧,他们就要启程去洛阳,那座遥远的记忆之城,显然比不上谯郡留给曹操的眷恋。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留给曹操刻骨铭心的记忆。尤其是漫天开放的泡桐花,浸染得风都充满了香气。再过一段时间,泡桐花就要开了,屋檐下的麻雀就该下蛋了。河边芦苇荡中的野鸭也会抱雏儿,还有野雁生的需要用双手捧的蛋。哪个河滩有鸟,哪个树林有山猫,还有野獾子、狐狸、小刺猬,哪个洞住着几个野猪,曹操和小伙伴们都很清楚。

如今,就要作别了。

也许是躺在地下的曹腾不忍心儿孙即将开始一段无望的旅程,也许是为了报答曹嵩三年守丧之情,就在曹嵩即将启程的前两天,皇帝派来的侍卫带着诏书到达谯郡:曹嵩被封为司隶校尉,要他即刻启程回京任职!

司隶校尉,年俸两千石,佚比九卿,号“副九卿”。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曹嵩相信,这件事一定有曹腾的力量。拿着圣旨的手剧烈颤抖,跌跌撞撞地跑向曹腾的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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