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2/5页)

,杀过人的。

宁愿扑过去,似乎挥出一拳,但好像什么也没打到,接着,他听见一个愤怒至极的男人的声音,“格老子,也不打听你爹是谁?”然后,便感觉自己飞起来,雨点凶狠地砸落,一点也不痛。

人总有打累的时候。粗壮男人喘口粗气,挪开脚,不无得意地打量死灰色脸的方爱,继续骂道,“妈的,臭表子仗着下面有个窟窿就吃香喝辣,还泡小白脸,真他妈的懂得享受人生。妈的,这些母猪,活在世上,简直就是浪费粮食。不羞辱下她们,怕是她们永远不晓得如何去尊敬一个真正的男人。”粗壮男人兴奋地用脚拨动散落在地上的鸡块,踢到宁愿面前,喝道,“咽下去。”

宁愿抓过鸡块,塞入嘴里,摇摇晃晃爬起来,嗷一声叫,暴起,直扑,一口就咬住了他半张脸。那粗壮男人正高兴得紧,被宁愿这么一扑,一咬,惨叫,慌了神,两只钵大的拳头擂鼓般死命朝宁愿头上捶去。宁愿任他打,任他把自己甩来踢去,只是不松口,同时提起膝盖猛往上撞。打架还不会?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粗壮男人软软地往下瘫,翻起一双死鱼眼般的眼睛。他或许怎么也弄明白自己为何打不过这个毛头小伙子,嘴里吐出血沫。宁愿往他胸口踹上一脚,往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也不再看方爱,提起拳头,又放下,摸了把脸,咧开嘴,笑,再挤出人群,跌跌撞撞,拼命地跑走。

远处仿佛传来一阵阵的教堂钟声。那些孩子在里面唱赞美诗吗?他们的歌声能否穿过屋顶,让栖居在屋檐边的鸽子敛起翅翼,随女墙上那根被一根垂直线条贯穿的十字架,为世人勾勒出一种真正的纯净?

爱情只是一个诳语。

如果非要说它存在,那么,迟早,它是会死的,死得僵硬,死得头顶流脓脚板生疮,死得无葬身之处永生不得往生。

宁愿诅咒着,他在那一刻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耳朵,他并不知道,爱情与这些无关。

天空猛地阴沉下来,冒出一块块烂棉絮似的云,并流出脓,脏得很,让人见了便心慌。风冰凉彻骨,像一盆水,兜头浇来。

半年以后,当宁愿已快把这件事忘得差不多时,一个女人找到他,递给她一封信,说有人想对他说一句话,就一句。

他没去。

又过了大半年,有人找到他,是法院派来的律师,给了他一张存折,几十本日记。是方爱留给他的。

她死了,病死的。她一直在与他租下的小屋里等他,她甚至不敢来学校找他。她在日记里说了许多许多,说了她为什么会成为小姐,说她对他的爱。

她是独生女。那年她读高二,有一天,妈妈忽然生病死了,世界一下子全变了样。爸爸整天捧着妈妈的相片,痴痴呆呆,很快,因旷工被单位辞退。很多人说,他的魂怕是跟老婆一起走了。医院里的人说是精神分裂症。说要赶紧治疗。她把爸爸送进了医院,退了学去找工,可不管多么卖力,赚来的钱总是不够。医院里隔三差五就送来费用账单。她累极了,坐在街上哭,有个女人牵起了她的手,问她怎么了。她便哇地一声把委屈全倒出来。女人也陪着掉了眼泪,说,没事没事,阿姨带你去赚钱。愿不愿意?她点头,虽然隐隐红红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但还有什么比钱更重要。那天晚上,她从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手上接过到二千块钱。那天晚上,她爸爸抱着她妈妈的相片爬出医院,跳了江,连尸体也没找着。

这个世界里就剩她孤伶伶一人。

她开始自暴自弃,浑浑噩噩地过日子,直至遇上他。

小姐是可耻的吗?

小姐是这世上惟一靠自己挣钱的人。她靠不是商品的商品挣钱,出售服务,这种服务建立在属于她的资源上。而其他人靠的却是土地、矿藏、老板、合作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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