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2/4页)
,高大的行道树扮成幽深的时光隧道,给我们洗脑,送我们回来。
直到现在我也无缘见一次萤火虫;可是总觉得,那一夜远比萤火虫美。
《那不勒斯的九月》 第80节
一阵短促而剧烈的声音在头上炸响,远远近近静止的车辆都不约而同地拉响防盗信号,他们抬头看时,发现硕大的烟花正在夜空绽放。银白色的火花使高架桥、路标和黝黑的楼宇瞬间现形,嘉羽想象如果他们是活物,一定会感觉到强光刺眼的不适,也许还会流下眼泪来。
最初的那声爆炸威力十足,他感到鼓膜被撕裂般疼痛,耳鸣,全世界都响起警报。警报之后,又全都默不作声,他什么也听不到。他想到一个词,振聋发聩。
应该再过几分钟,所有嘈杂就会各归各位,但在这之前,眼前的景物变得如此有格调。烟火没有声音,梅纹也没有声音,像保存很久的电影胶片,缓慢地拉过。显现,又隐去,在无边的黑暗里。
一束一束烟花窜上夜空,各种颜色,或长或短地盛开,割裂深灰的背景。在那之后,是时间和生死凝固的地方。它们的美在于短暂,在于隐藏,在于不知不觉中浮现。在生命的浮光掠影中,若要寻找它的蛛丝马迹,你必须睁开双眼;然而即使那样,你仍有可能错过任何一个百分之一秒的瞬间,对你来说,那可能是美得足以流泪的景象。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不能遮挡视线,你要永远面朝最美的地方。
梅纹挽住嘉羽的胳膊,不住地说着什么。好像是让他许愿。不,他宁肯放任烟花升起落下,拒绝添加愚蠢的注脚。嘉羽注视她的侧脸,在忽明忽暗的背景中发出微弱而纯洁的光芒。
忘记所有,至少在这一刻,她是美好的。
《那不勒斯的九月》 第81节
梅纹站在窗口,穿白色睡裙,光脚。长长黑色发辫和*的小腿在昏冥微光中隐隐发蓝。她迎着嘉羽不明所以的浅笑慢慢靠近,将他干燥卷曲的长发握在手心,伏在他的耳畔轻声低语:如果我们的心早已因为在浮世中的沉沦在变得污秽不堪,至少还有这圣洁的躯体可以作为彼此的交换,它是唯一值得我们忠诚的东西。
空气凝结,碎裂成一床绵软的光辉。她的皮肤纹理细密,光滑润泽,像被雨水冲刷了多年的瓦片。嘉羽将手置于她的背脊之上,在一指之远的距离轻轻模拟着抚摸,掠过她的身体,感受跃动的曲线和喷薄而出的热量。他仿佛回到某个夏天,星夜低垂,空气粘稠湿热,四周有飘渺的歌声。
梅纹转过身来,对他说,闭上眼睛。于是他合上双眼,完全沉溺在梅纹潮湿的发香之中。他看到暗夜里,一轮淡黄色的圆月低悬在大片流云的末梢,浅海翻滚着银色的波涛扑向海岸,抚平沙滩,极目的远方,一座热带岛屿若有似无。
他向大海走去,听凭温热的海水抚摸过脚背、膝盖、直至腰身,这股热流抵达胸口,向四肢蔓延,一浪一浪侵袭全身。长发飘散,潮水低沉的回声将他包围。他感到无力支撑,他要倒下,倒在这广阔无边的欢愉中。
月光结束浪漫的旅程,在梅纹洁白的皮肤上洒满奇异的光晕,溶解在水波中。她拉起他的手,伸展四肢,向更深的地方游去。她的身体吸纳了充沛的水分,柔软丰盈,仿佛一朵盛开的莲花。海底的礁石丛中,一处幽暗神秘的洞穴越来越近,鱼群安然为他们让开道路。嘉羽感到气泡滑过脸颊时的*,他就快要融化。
他听到梅纹说,来,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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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勒斯的九月》 第82节
嘉羽在黑暗中醒来,有一晌他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客厅的灯光明晃晃地汇聚在门缝,仿佛暗夜被利刃划开,迅速干瘪下去。他望见不远处桌子上有一粒绿光跳动,想必是梅纹的手机。他这才恍然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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