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 (第1/5页)

从哈尔滨郊县出来,车往南开,经过一个县城的时候,冷军俩中途下车,他们不是很信任李正光。俩个找到县城邮局打电话,冷军打给了黑皮,骆子建衣领遮面在玻璃间外看四下动静。

“方便说话吗?”电话接通,黑皮这两年一直没换家里号码,他在等冷军电话。

“方便!”黑皮听见冷军声音又惊又喜,他没敢喊冷军名字,怕公安局监听。

“家里怎么样了。”冷军问。

“局里找了你大半年,后来也没什么声音了。”

“我和子建家里怎么样?”

“……你家里没事,子建爸爸病了。”黑皮沉默一会说。

“什么病?”

“癌症,胃癌,我和草包去送过几次钱。”

冷军望一眼隔间外的骆子建,骆子建这两年沧桑了。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草包托了人,现在风声也没那么紧了,市里现在比较乱,一句两句也说不清。”

“再说吧,子建家里你们帮着点,我挂了。”

从邮局出来,冷军一路抽烟,不说话。骆子建跟着,什么也没问。

“子建,我们回去吧。”

“回吧。”

张杰蹲在马路牙上看过往行人,几个贼娃子在他身后屋檐下靠着躲雨。春天的雨水细密绵软,落在张杰发上像一层白糖,军袄肩部已经潲湿。张杰撸一把清鼻涕,在军袄上擦了。街上雨伞晃动,披着雨衣的人响着车铃从身边骑过,单车钢圈转得飞快。张杰突然很想念冷军、骆子建,比什么时候都想。人在发达的时候容易忘记朋友,一旦落魄了,才会觉得朋友很重要。

冷军、骆子建离开本市后不久,余建国和张杰的冲突开始。如果余建国只是要和张杰合伙开场子,张杰会考虑,可余建国心很大,他要张杰赌场关张。余建国想,冷军、骆子建逃亡,你张杰拿什么和我斗?事实也是如此,张杰的场子连着被砸,来的都是生面孔,余建国没有出面。张杰去找李有德,李有德不见他。李有德愿意和张杰一起弄钱,是因为张杰后面有冷军,冷军跑了,张杰在李有德眼里就是一坨狗屎。李有德已经和余建国走到了一起,混社会就是这样,锦上添花可以,雪中送炭很难,李有德没有给张杰送炭,李有德送去的是治安大队。赌场被治安大队折腾几次,再没人敢去玩,张杰场子关门大吉。那时候草包劝过张杰,张杰不服,带着一群小鬼和余建国开战。如果单纯地用道上的方式,明刀明枪的干,张杰不会这么快落败,可余建国身后站着李有德和太子。张杰一群人伤的伤抓的抓逃的逃,张杰存下的一些钱也折腾见底。张杰和冷军不一样,冷军的兄弟是兄弟,张杰的兄弟是打工,没有钱的张杰很快落魄。草包找过张杰,让他回游戏厅,张杰没脸回去,带着几个鼻涕虫重操旧业,上街割包。除了躲四大金刚剩下的三人,没有大混混找张杰麻烦,要张杰上贡,张杰后面有冷军,冷军还没死。

老旧的公交车吱一声停在站牌前,排气管喘着粗气。张杰站起来上了车,后面几个贼娃子跟着。今天是十三号,发工资的日子,又是下班时间。车上人挨人挤着,空气混浊,张杰先观察人。公交车上两种人观察人,一种是小偷,一种是公安,小偷看人包,公安看人眼睛。张杰两种都看,所以张杰很少失手。张杰觉得运气不错,车上只有他们一队掂包的,没有便衣。

看着像干部的中年人一手抓包一手抓铁管,身子晃晃悠悠,有意无意地往前边一个年轻女人屁股上蹭。张杰手背擦过中年人的人造革包,鼓鼓囊囊,有货。半截刀片在舌头上含着,张杰擦下嘴唇,刀片到了手里。本市只有俩个人一刀下去把包割出一个直角,一个是黑皮,一个就是张杰。张杰眼望着车窗外,心却全在手指的感觉上,食指和中指在割出一个直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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