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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来自彩云的召唤,要么是在喜福的软缠硬磨下,她让他速成了事。两人失却了早期波涛迭起般的冲劲,这使彩云对自己身体某些方面的退化产生怀疑。而喜福一旦在彩云发出了绿色信号弹后,或者彩云确实想了,他急火攻心般地,不料半途熄火,或等到彩云在喜福骤雨似的初袭下,刚有了兴致且节节攀高时,往往喜福草草收兵了。刀到用时方已钝。这真有点像一个平时用心复习的学生,到了考场却心慌意乱,考得一塌糊涂。
男女关系(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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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零度酒巴像给搬到了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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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福双脚刚进来,眼里全是外面的亮光,一时适应不了里面几缕磷火似的灯光。音乐低得像有几只蚊子在哼。吧凳上坐着一个毛头小伙子正与吧台内的女招待聊得欢。女招待向他传出了受潮似的嗓音:“下午好,先生!”
在差不多伸手不见五指的里面,一排厢式卡座的末梢,一个女人的脑壳挂了出来,像升到柳梢头的月亮。她的圆脸挡住了后面挂在壁上的一只羊头。喜福从通道中奔了来。
午睡后,喜福比彩云早起,区别在于她醒了还绵在床上,似乎她总在粘接一个又一个线团。下午二点一刻,他轻轻地掩上卧室的木格门,走到客厅,接着听到几何形格子的立橱最下端的一只抽屉里,发出了像有一窝小老鼠在咬白萝卜的声音。拉开抽屉,见中文呼机在微弱地响着,打出了“零度酒巴见,FF”的字。FF,是芬芳名字的拼音缩写,是此前她的代号。这只呼机因为长久未用,电池虽装着,却像生了痨病似的,有气无力。
芬芳叫喜福的声音中似有股透出来的水汽。茶几上亮着心形红烛,似在滴泪。五听五星啤酒,当中有两听是空的。喜福像船头在河里沉了下去,一只空罐掉在地上,随后一缕烛光被黑暗吞没了。
年前,酒店盘给王小川,挂出“新水洋大酒店”招牌。区别在于招牌中多了个“新”字。对芬芳来说,这是个伤心酒店,所以她借了要过年的名,回老家疗伤去了。临别前,喜福安慰她说调养调养也好。他当然明白她所说的伤伤在哪里。
蜡烛被芬芳手里的打火机重新点燃,眼前的女人脸上涨满了红潮,像只熟透了红苹果。刚才两人的双手互相把各自的身体梳理了一遍,直到发烫。对喜福来说,他像一匹被废弃了的发动机重新启动。渐渐地他感到自己的嘴唇融出糖汁,粘粘稠稠的。
芬芳在老家呆久了,口袋里的钞票只出不进,她开始发慌。在村里,关于她的传言已先行一步。乡里越来越多的年轻女子向城里进发,年轻男子也不例外。似乎方向不同,然而目标一致。所以有关山里人在城里稍有动静的消息,传得比风还快,更不用说声名在外的她了。池母在灶间唉声叹气,被站在门外的她听到了,不止一遍,她假装耳聋;邻里妇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并非说她丰厚的后背刀枪不入。
回到城里,她来到好望角歌厅。老板“长毛”,当年与她互以兄妹相称。小川跟他翻了脸,后与牛芝芝热乎上了,成了酒店老总,他又屁颠屁颠地跟着他王总王总地叫。小川让他筹三十万元,从中搭上一股,“长毛”爽快地答应了,说为壮大王总的控股权,义不容辞。其实他也不问分红二字,可能是还以前欠他的一份人情。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就像没有永远的朋友。芬芳说:“毛哥,小妹落难了,想到你这儿混口饭吃。”“长毛”一脸惊喜:“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欢迎加盟本厅,你的到来使寒舍蓬壁生辉,日后有兄弟一口吃的,也有你小妹半口,只是让你受委屈了!”芬芳自嘲道:“凤凰落难不如鸡,有毛哥罩着,干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干脱裤子的买卖。”“有骨气,不愧是霹雳妹!”……快到中午,“长毛”带了领班小红为芬芳洗尘。饭桌上,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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