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3/4页)

,你去送送蓉落。”

“不用不用,有脚有手的,自己走就好。”蓉落一笑,径自出门去了。

未挽这时才看清那是一匹鹅黄青绿瑞草云鹤细色锦,也未多话,便让宝落收起来了。宝落一壁走,一壁道:“怎么二奶奶对主子您这般好?事事都惦记着您。”

未挽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些话,关起门来议论议论可以,出去就别说了。”

“奴才知道。”

深秋,天色转凉。未挽腿上因有着在霍府做家奴时患上的顽疾,一至秋天,膝盖上便隐隐作痛,因而不爱走动,腿上时常盖着绒毯。

那日未挽坐在小杌凳上打着杏子黄色排穗的香缨,直弯的脖子疼,便搁下了。又想起前两日蓉落送细色锦时说得话,便叫宝落去取她前儿打好的茜红攒心梅花络子,又加了一件茄花色缎绣千瓣银菊褂子,这才徐徐走向疏娱的院子。

二爷的院落因着疏娱的打理,到底是比别家气派雍容些。未挽走在甬道上,见厢房游廊下摆着的大缸,里面植着黑中泛红的墨菊。不由心里一动,走近游廊下看花。头一偏,忽就看见回廊角里一树蓝花楹,早就只剩枯枝残叶,斜横出墙。

未挽正奇怪着院子里连一个丫头都没有,便听见耳房里传来的争吵——

“你若是真接了那下作狐媚子来,我就告诉老祖宗那不要脸的东西是个什么身份!”听到疏娱盛怒的声音,未挽心里一惊。

继而又是二爷的声音:“告诉老祖宗了我也不怕。大不了我搬出去住。”

“好啊你,为了那青楼里的娘们儿,在外面置了宅院了?”

“你若再这样逼我,我就出去住。”

“好好好——”疏娱连说了三声,又道:“你有本事,就先休了我。随你接几个腌臜玩意儿来。”

屋子里忽然没了声音,过了许久,是二爷的一声叹息,随后又是一阵细琐声响,二爷手里抓着一件鸦青缎褂子出来了。幸而未挽站在厢房游廊下,又有大缸墨菊掩住半个身形,二爷怒气满怀地直往仪门去,也未发现她。

未挽自知来得不妥,便抽身欲走,没走几步,听见耳房里隐隐传来几声压抑的哭泣。心里到底一酸,不敢久留,扭身走远了。

外表怎么光彩,心里的痛苦,到底旁人无法懂得。

未挽再来疏娱这里时,已是隆冬季节。

院子青石板上落了厚厚一层雪,踩在上面吱吱打滑儿。隰桑和几个穿银红袄子的丫头正红肿着手拿着大扫帚扫雪,嘴里絮絮叨叨地埋怨着。宝落端药打帘进来,甫一进屋,放下药碗,来回搓着双手笑道:“外面可真冷,这鼻子也要冻掉了呢。”

未挽端过药碗。珠帘因着渊沔的要求,早已换下,又换上了枣红幔帐,厚厚沉沉地隔着一切。

“爷,吃药了。”

渊沔是愈发枯瘦了,一双眸子深嵌在脸上,下巴尖得惊人。地炕上的热气卷上来,未挽觉得有些热。渊沔躺在火炕上,身上盖着厚重的狐裘,手上仍是冰凉的。他闻言扭过头,也不说话,只喝了药,便又歪下歇息了。

未挽接过用帕子包好的全铜小莲花手炉,袖中揣了秋天打的梅花络子,披上大氅往疏娱处去了。

蓉落眼尖,望见未挽来了,忙将未挽引进屋子里,又想碧纱橱后道:“主子,四奶奶来瞧您了。”

碧纱橱后的疏娱忙叫未挽进来。鎏金火盆子里烧着瑞炭,哔剥一声,火势更猛,整个耳房里暖意洋洋,未挽一望,这才知道疏娱病了,从前粉面含桃的脸上凄白一片,她歪在火炕上,戴着貂皮昭君帽,盖着貂裘,露出一截湖蓝蹙金如意襟,襟上镶着一圈雪白风毛,盈盈扫在下巴上。

“妹妹可算是来了。”

第 011 章 摘得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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