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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指《芬尼根守灵夜》那样的需要研读的书,我说的是放在床头几上、不看完就不会放一边的书。开始阅读一本新的书能让人心旷神怡。我不想再过5年才知道《罗马帝国衰亡史》是如何写就的,我也想知道《南北战争》的作者谢尔比?福特对石墙杰克逊被孤零零地埋葬的手臂做何感想,这两本书我粗略地看了400页了。几个星期前,我看了《煤:一部人类史》、4章《八月炮火》和关于上瘾的故事集。同时我还在看《亨利?米勒论写作》和麦维斯?加兰、马赛尔?埃梅、约翰?麦克葛汉、托马斯?曼的小说——他们写的都跟上瘾无关。我的注意广度很宽,记性好,几个月之前我看过的书,再拿起来能从上次看到的地方接着往下看。一位棋手曾经对我说,好的记忆力能为一个智力平平的人制造出聪慧的光环,让他说对了。”

乔觉得他一本书还没看完就开始看另一本书的原因是,通常书的前70页都特别精彩,开头都像房屋失火一样火急火燎的,但慢慢节奏就慢下来了。有人说,读者通常看到60页的时候就会把书丢下。这是因为出版社的编辑鼓励作家把精彩内容都堆到开头几章——也是唯一会被阅读的几章。以阿加莎?克里斯蒂的自传为例,也是开头比较精彩,夹叙夹议,小时候她养的一只鸟死了,她用一个锻料花做衬里的纸盒把它装起来埋在高地上,上面还覆盖着鲜花,75岁的她说:“也许有些人生来就喜欢丧葬或观看葬礼。人类若是没有这一生性,那么考古学家也许就不存在了。”后面她周游世界的部分,就只感觉她在罗列去过的景点和同去的旅伴了。

编词典疗伤

10年前,西蒙?温彻斯特在《教授与疯子》一书中讲述了《牛津英语词典》的幕后故事。从1880年开始编写起,该词典的编委会每星期都会从一家疯人院收到一个叫威廉?迈纳的人提供的对词语的释义以及他在书中找到的例句。近20年间,迈纳一共贡献了1万余个词条。当《牛津英语词典》的总编詹姆士?莫瑞前往疯人院拜会迈纳时,却惊愕地发现他心中仰慕已久的博学之士竟是疗养院的病人,而非他以为的疯人院的院长。后来人们得知,威廉?迈纳曾经是一名医生,在南北战争中因为目睹了太多的恐怖场面而精神崩溃,后因滥杀无辜被送入疯人院。20年间,他都不断地在进行疯狂的自我治疗——通过单调、沉重的编纂工作来虐待自己,涤清心中的罪恶感。

最近,美国记者约书亚?肯德尔挖掘出了《罗热类语词典》幕后类似的故事。彼得?罗热(1779~1869)发明了双对数计算尺,发现了眼球将一系列快速移动的静止画面看成一个连续的图像的能力,被《好莱坞拍摄指南》的编订者威尔?海斯称作动画片的发明人。真正使他成名和得以谋生的是他写的一部生理学著作《布里奇沃特文集》,但最终让他不朽的是他开创的类语词典。

罗热之所以迷上了编写词典,也是为了治疗自己心理上的病症。他的外祖母患有慢性精神不稳定;他母亲终生患有神经缺乏症,到了晚年精神恍惚;他的妹妹和女儿精神都崩溃了;他的叔叔割喉自杀,是躺在罗热的怀中死去的。罗热自己是一个没有幽默感的人,且偏执、忧郁、害羞,对不洁和混乱感到恐惧,所以类语词典中“不洁”这一词条编写得非常出色。他借助拼命工作和强迫自己做一些事来寻找心灵上的庇护,比如他迷恋于计数(“我每天至少要爬320个台阶”),控制自己眼睛中的虹膜的运动尤其让他感到快意。

他的机械性行为还有制作各种清单,他从8岁就开始这么做了。肯德尔说:“彼得?罗热罗列各种猛兽、身体的部位和花园里的东西的做法扩大和部分实现了他为世界带来秩序的欲望。”他把风景分成优美的和不优美的,把人分成普通的和特别的。“很小的时候,他突然发现编写词语清单能够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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