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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安慰,不管他遭遇何种不幸。沉浸于语言的细微差别能够让他精神抖擞,也能够让他免于焦虑。”所以,类语词典对它的编制者的益处比对它的数亿使用者的益处更大:它让罗热在经受亲人的亡故、焦虑和绝望的同时依然能够精神振奋地活着。

从小罗热就对科学很感兴趣。1793年,他母亲把他带到了爱丁堡大学学习古典学和医学,他喜欢他上的所有课程,但交不到朋友,这显然是由于他非常害羞,以及他的忧郁气质。他更喜欢跟词语而不是跟人打交道。但对于词语的喜欢,他有自己的独特之处,“彼得从没表现出对文学的感受力,那些热爱文学的人喜欢的是故事和对故事的讲述。但罗热的心灵不是按这种模式运作的,他是一个很实际的人,没有生动地想像的能力。自童年起,词语对他来说就是实现某种目标的手段。他所有的学术著作,包括类语词典,都是为了传播有实用价值的科学知识”。

渴求秩序的罗热换过好多次工作。1802年,他陪两个堂弟去欧洲旅游。罗热发现巴黎异常脏乱,但他敬佩拿破仑的军队行进时整齐的步伐。后来在曼彻斯特皇家医院做医生时,他帮助这个到处都是工厂、疾病肆虐的城市启用了公共卫生规程。曼彻斯特的脏乱让罗热难以忍受,晚上他就埋头编写类语清单,40多年后这些清单终于汇集成了《类语词典》一书。

罗热想编的并不是一部同义词词典(他认为根本没有同义词,每个词都有自己独特的含义),《类语词典》以抽象的概念为纲,其中1000个词条的每一个都会让读者一个个地看下去,从“确定性”延伸到“不确定性”,“不确定性”又延伸到“推理”和“诡辩”。这本词典在1852年一面世就在英国风行一时,两年后在美国出现了删改本。罗热于90岁去世之前仍在修订和更新该书,整整一个世纪,他的后人把这本书做成了家族事业。自1852年起,《罗热类语词典》删减了10个概念,但增加了几十万个新词。

阅读的生物基础与社会意义

玛丽安?伍尔芙在她研究阅读生理学的《普鲁斯特和鱿鱼》一书中说,阅读行为不是自然而然的,人类到比较晚近的时候才开始阅读,所以尚未进化出专门适于阅读的基因。大脑要将原本为完成辨认出扁豆秧上的束带蛇等任务而进化出来的神经回路重新定位之后,我们才能阅读。

《纽约客》的文章解释说:“《普鲁斯特和鱿鱼》这一书名表明作者研究阅读使用的是神经生物学方法。细胞越大科学家拿来做实验时越容易,有些鱿鱼的视觉神经细胞比哺乳动物的神经元厚100倍,能有10厘米长,是生物学家们最喜欢用的。关于阅读人文的一面,伍尔芙选择了论述过阅读的普鲁斯特。”

伍尔芙考察了阅读的历史。从公元前8000年到公元前5000年,美索不达米亚人在黏土上刻记号来记录牲畜等物品的数量。她说,一旦黏土上简单的记号不是被理解为乱画的痕迹而是代表10头羊之类的意义时,人就得让大脑更多的区域活动起来。公元前4000年埃及等地出现了图形文字,那时的读者必须记住数百个符号代表什么。到公元前750年,发生了一场重大突破,古希腊人发明了只有24个字母的书写系统,古希腊字母表是第一个每一个字母都对应口语里一个主要音素的字母表,知道一个词的读音就能将它拼写出来,看到每一个词都能读出来。儿童在3年左右的时间内就能够学会读、写希腊语,比现在的孩子学英语要快一些。文字易于学习,文学就民主化了,普通人也能掌握读写能力。诵读困难也就是这时候开始出现的,因为有人无法把字母和声音匹配起来。很多文字学家认为,这种字母的发明大大提高了人脑的抽象思维能力。

扫描显示,儿童在开始阅读时,要比成人使用更多的大脑区域,左右脑的广大区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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