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部分 (第3/5页)

后潜心缩首便是,还拥皇脉宝地建宫殿,事发之后,竟准备携重金投倭?外加朕腰疼,实在是该死!该死!

另一方面,嘉靖深知胡宗宪是被迫降徽王府的,这封书信的字里行间,他竟也品出了这位老臣对明廷,对自己的思念,实是可叹。

嘉靖长叹一声,这种感觉,他是没法对任何人提起了。

叹过之后,他批示了会审结果。

直至与罗龙文一起拉至刑场,跪在断头台上,严世藩都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通倭?我连倭国在哪里都不知道。

卖国?自家富可敌国,还有卖的必要么?

拥宝地建宫殿?我在老家建个豪宅怎么了?

当他跪在这里,抬头看到主持处刑人眼神的时候,他才终于搞明白了。

徐阶的眼神淡定,冷冽,不急不躁,不慌不忙,不喜不忧,再没了此前的殷勤,懦弱,胆小,唯唯是诺与谄媚的笑容。

严世藩本以料到是徐阶搞事,但他知道自己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罪名搞不死自己,未曾想到,这位首辅竟然是一位诬人高手,这罪名挂的,简直比我严世藩诬人的时候还要天马行空!还要子虚乌有!

早知如此,就真的通倭卖国了啊……

不知为何,严世藩脑海中,突然闪出了一个人影,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一个人影,这个人影罩在东海之上,卸下了官袍乌纱帽,戴上了倭寇的头巾。

还是这个人聪明,早早就真的通倭卖国了,这才逍遥。

只是你我素未谋面,无冤无仇,何苦帮着徐阶搞死自己?

这都不重要了。

严世藩跪在地上,微微转头,用他仅有的一只眼睛望向罗龙文:“我看错你了,我很少看错人。”

罗龙文早已屁滚尿流,根本没听到这话。

大刀劈下,罗龙文人头落地,神情永远停滞在那样的恐惧之中。

刽子手也不擦刀,就此走到了严世藩身旁。

严世藩惨笑一声,再次抬头,看一眼这世间。

他骤然发现,看自己处斩的观众,并非凡人。

那个老妪,不正是杨继盛的遗孀?

那名文士,不正是王忬的儿子?

这一个个眼神中,充满了一种冷冷的仇恨,随着时间的推移,仇恨可以冷却,却从不会消亡,太久的等待,让这一切不再是熊熊的烈火,而是阴冷的玄冰。

他们不在乎罪名,不在乎方法,只愿看到死亡。

“罢了。”严世藩最终露出了轻蔑哼笑,“我的一生,享尽荣华富贵,尝透世间美味,御遍天下美女,帝王在我股掌之上,将相在我胯臀之间!尔等……”

话未说完,手起刀落,严世藩的脑袋永远离开了他的身体,表情定格在这狂妄的笑中。

他成功的成为了一个完美无缺的坏人,做尽坏事,享够荣华,无数忠良惨死于他计下,天下文人甘为其门前犬,他成功做坏了一个时代,玩弄了官民人财是非,生命最终被更坏的手段结束,

他是一颗恶性肿瘤,感染了五脏六腑。

徐阶默默起身,遏制住瞳中的泪水。

终是有这么一刀,将其彻底砍下。

台下,王世贞仰天长啸:“父亲!杨公!你们看到了么!你们看到了么!!”

与想象中的不同,严世藩之死,并非鼓掌叫好,而是悲泣连连,杀之的快感,远不及故人的冤死。严世藩的死,了结了一个时代,也终结了故人的冤屈。

严嵩、严鸿亟双双上台认尸,饱受痛骂。

严党,大势已去。

包括严鸿亟在内,严氏一族该革职的革职,该充军的充军,南北严府各自展开抄家,掘地三尺,金银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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