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3/4页)

山,比柳三变还厉害,恐怕有孙猴子的七十二变,没法整,一辈子也画不完呐。这正是,笔使秃,山常在;墨运干,水长流;亦正是,尔曹身与名犹在,只因纸上山水新。

花鸟画:花开红树乱莺啼(1)

人贵有情,鸟贵有翼。在有情人眼里,山水有情,花鸟有意。花鸟是世间最美好的事物,唯一的遗憾是,很多在古人身边寻常可见的靓鸟,已经在“后人们共同努力下”灭绝了。《红楼梦》有“黛玉葬花”,这位林姑娘的举动在无情人眼里属于典型的没事找事型,在有情人眼里则大大不同,那情景是大才人曹雪芹奉献给人间最为凄美动人的画面。唐诗宋词里似乎有数不清的“愁”字,它也被现代人狭隘化理解了,其实你只需要把“愁”字拆开,想一想“秋心”二字,无数新的感受,便会蔓延而生。欣赏中国画,笔者认为只需要两双眼,一双慧眼,一双有情眼。这两种眼多了,社会上的势眼、利眼、红眼、钱眼,便会相应减少。

人一有情,便想抒情,人一抒情,便生艺术。最美的礼物叫鲜花,最美的笔触是花鸟。中国画中的花鸟,和山水元素一样,早期基本上都是人物画之附丽。随着历代画人们的探研发展,特别是经过了南北朝的起兴,乃至唐宋的兴旺发达,终于蓬勃成象。美国纳尔逊艺术博物馆所藏东汉壁画《双鸦栖树图》,大概是已知最早的独幅花鸟画。南齐谢赫《画品》记载的东晋画家刘胤祖,可能是已知最早的花鸟画家。南朝宋代的顾景秀善画蝉雀,陆探微看了,“叹其巧绝”,陆探微本人也画鸟雀,顾恺之也很喜欢画水鸟,还有个陶景真,有记载谈论他的《孔雀鹦鹉图》。而北宋《宣和画谱》上的《花鸟叙论》,则可能是历史上首篇花鸟画文论了。

花鸟画的文化妙理,跟山水画有异曲同工之处,只是跟山水画相比,它少了些宏大,多了些细微,少了些肃穆,多了些灵动。而宏大细微、肃穆灵动的组合,才是世界完整而生动的真实面目。薛稷、边鸾、徐熙、黄筌、赵佶、徐渭、扬州八怪、吴昌硕、齐白石等,是中国画史上花鸟画家的最杰出代表。细细思之想之,我们的眼前可能会浮现出薛稷的鹤、边鸾的孔雀、刁光胤的花竹、郭乾晖的鹰、赵昌的花、崔白的雀、吴炳的折枝、林椿的花果、李迪的禽、李衎的竹、张守中的鸳鸯、王冕的梅、林良的禽、陈淳的墨花、徐渭的葡萄、朱耷的鱼、郑板桥的竹、恽寿平的荷、华喦的鸟、吴昌硕的花卉、齐白石的草虫、李苦禅的山鹰——确实称得上繁花锦绣、百啼争鸣、琳琅满目、美不胜美。

需要注意的是,花鸟画也跟其他画科一样,一直存在着工笔、彩笔、墨笔、意笔以及工意结合、彩墨搀渗等画家意趣、时代兴变和意志选择问题。还有值得注意的,就是随着文人画的勃兴,梅兰竹菊“四君子”以及梅竹松“岁寒三友”因其外形内质,被文人们优先选中,作为独特的画题经年不衰;更有莲荷,以其“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美姿,赢得了无数画人的情有独钟,代有画人。另外,历史上的绝多女画家,亦多以花鸟题材为重。

被誉为“花鸟画之祖”的,是唐代长安人边鸾。张彦远的《历代名画记》中说他“少攻丹青,最长于花鸟折枝草木三妙,未之有也”,“穷羽毛之变态,夺花卉之芳妍”。他擅长花鸟草木、蜂蝶雀蝉,精于写生,妙于设色,下笔轻利,用色鲜明。唐德宗时,有新罗国献孔雀于朝,艳丽夺目,引人关注。德宗把边鸾请来画孔雀,据说画了两只,“一正一背,翠彩生动,金羽辉灼,若连清声,宛应繁节”。边先生还曾经为长安洛阳等地的寺观绘制过大量壁画,端的是花卉艳丽欲滴,鸟雀逼真脱壁,引得众人围观流连,无不感叹称颂。

花鸟画:花开红树乱莺啼(2)

元人汤垕《画鉴》有言:“唐人花鸟,边鸾最为驰誉。大抵精于设色,浓艳如生——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