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4/5页)

大姑娘大媳妇愿意。嘎嘎说,富痞子,我陈思兰要给你生一只老虎,一只小老虎。嘎爷便唯唯喏喏,却一把捧住嘎嘎的脸,狠命地用嘴啃个不停。

就在那一夜,嘎嘎喊叫肚子痛。接来吊窝岩的接生婆黄世姐,几把茅草灰一捂,妈娃便呱呱坠地。她一声响亮的啼叫,似在对她亲亲的父亲母亲嘲笑:看看,我这个小凤胎,不是一样学那虎胎儿哇哇啼叫,精神气儿十足吗?

“是不是……个……虎胎?”醒来的第一眼,陈思兰问。

“不是虎胎,是你的福胎。”陆世富说。

“么是福胎?”

“老汉的酒坛子,老妈的糖罐子,你的贴心小棉袄呀!”

陈思兰便昏昏睡去。这一睡,就是大天亮。陆世发,我那好命的大嘎爷,大外公,陆世富一母所生同父亲的亲哥哥一口气儿给我生下五个舅舅,我嘎嘎是心有不甘呀!姑娘家,赔钱命,娘都要矮一截,她当然不爽。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夜,中国的另一个方向,距吊窝岩几千里的河北唐山,正有20多万人口骤然死去!这一夜,举世皆惊的唐山大地震爆发!这一夜,山摇地动,尸横遍野。

听到观音公社的广播,已是三天后。村里人吵得沸沸扬扬,同时谣言四起。有说北山头的几头耕牛乱窜,是不是咱下川东也要发生地震?有说昨晚耗子闹腾了一夜,怕是又有不测发生啊!

陆世富掐指一算,地震的那一夜,正是妈娃降生的那一刻!

“这个恶煞星,啷格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一个时辰来?”嘎嘎头上包着蓝帕帕,预防月子里风吹雾袭,眼中盯着那个赔钱货,口中,小声地骂骂咧咧着。

这一年,怪异的恶雪。这一年,令人发瘮的大地震。这一年一月,人民的好总理周恩来去世;这一年9月,伟大的领袖毛主席又离人民而去。这一年,为啥那么多不幸的事儿发生?

“真是一个灾年,真是一个灾命!”两个月后,我嘎嘎——陈思兰还在骂着。

恰好这一天,打巫山庙宇坝来了一个算命仔。算命仔不过四十岁左右,斜披一件旧褂衣,戴一幅少了一条腿儿的眼镜。天知道那眼镜是平板玻璃还是那家伙远视近视啥的呀,总之,他一会儿把眼镜斜插进褂衣口袋里,一会儿又取出来架到鼻梁上。

“前算五百年因,后算五百年果。一部易书定乾坤呀——”算命仔一路吆喝着,坐在嘎爷门前的石凳上,再叫,“老板,麻烦麻烦,讨碗水喝!”便被我嘎嘎拉进了草屋里。端把竹椅坐下,喝过水,陈思兰说:“师傅,给这娃儿算算,好多钱?”

“不要钱,一升包谷。”

陈思兰便报了我妈娃的生庚八字。妈娃呜噜呜噜地噙着我嘎嘎的*,一双小眼睛,咕噜咕噜地乱转。

“生于丙辰年,辰属龙,丙属火,烈性之年命啊!”算命仔在一张黄裱纸上写写划划着,那支钢笔漏水,漏得他满手的湛蓝。“庚申月,庚属金,申属猴,猴遇利器,火金相克,不妙,不妙!”

两片薄嘴,满口妙言,被算命仔表演得赛过现今正火热播放的连续剧《大汉天子》中的东方朔。自自然然的,我嘎嘎吓出满头大汗。

算命仔再拍一下大腿,一锤定音:“总而言之,这女娃生在火龙年,金猴月,水猪日,木鼠时,生不逢时,遇恶雪地震,极为不妙!黄莲命,黄莲命啊!”

我嘎嘎急了,求算命仔给个破解的法子。算命仔说,手画一符,可保此女终身平安,然后再向陈思兰讨要一升包谷为酬金。

当夜,算命仔夜宿吊窝岩,就睡在陆世富刚搭不久的小草棚偏房里。夫妻俩想着算命仔的话,一夜无话。将那符挂在我妈娃的脖颈上,祈求她一生平安。不料,半夜,那符让陆倩儿一泡尿淋湿,符迹模糊。小心取下,早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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