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2/5页)
用四点半有另一个约会来缩短你刻意想缩短的一切,但是,小Y,你可知道“叛逆之王”怎样在“静观”你吗?
收到陌生入的一封信,先问我“近来道德文章有何进展”,然后说:“我是以您为榜样充实自己,自强自励的一个人,早想和您结识,恨无机缘,惟心仪而已,知您斗酒情豪,几时能对饮一杯?兹寄拙作诗集(青春之歌)一册,聊表敬意,敬请指正。”
前天送你回去后,跟台大的一个小讲师,去看电影,看殷海光,后来两人大战象棋,下到清早四点,互有胜负。后来他在我客厅沙发上过夜。到了昨天清早,他忽跑到我卧室,把我叫醒,惊呼:“要命的,敲门的又来了!”我说:“他们要来得这么勤,我干脆就住在里面算啦!”结果房门开处,进来的是——洗衣服的。
昨天下午又跑到南港,在胡适纪念馆和胡适墓上走动一番,带回几张卡片,分两张给你。
前天看的电影是(锦绣大地)(The Big Country),以前我没看过。明明是强者,却要蒙受懦夫之名,刻划这种矛盾是这部电影的成功处。小讲师说:“这部电影恐怕你看了会别有会心。”他说得对(我说)。他说得对不对?(我说)
明天下午三点,在门之东。有情人相候,寻水之泪。
敖之
一九六七年五月五日
三十
我心爱的小Y:
今晚跟段海光聊天两个多小时后,回来收到你的限时信,知道你也“撞车相报”,为之心焦。唉,小Y,你好叫人操心,你一离开我,便会有不安全的事发生,你说多糟!你说你该不该时时刻到跟我在一起,让我保护你?你说该也不该?我昨天提议你陪我睡觉,你竟目为笑谈,想想看昨晚你若陪我睡,“春风几度”,包你今早容光焕发,精神饱满,哪会有撞车的事发生呢?你呀,都是因为你不听话,所以落到撞车的下场。还是快快听话,到我身边来吧。(我又想起,你何不到我家里来养伤,让我来照顾你?明早打电话时,我会这样提议。) 真关心你的伤势,真关心。
今替早上管区警察送一台北地方法院检察官的起诉书(一九六七年起字第五一四八号)把我依“刑法第一百四十条第一项之罪”提起公诉,说我“妨害公务”。(“刑法”第一百四十条于公务员依法执行职务时,当场侮辱或对于其依法执行之职务公然侮辱者,处六月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一百元以下罚金。)这件案子,似乎也是官方对我一连串有意的“显示颜色”之一。(这件案子是“台湾高等法院首席检察官发交侦办”的。) 以上一九六七年五月七日写
昨天一个台大学生告诉我五四之夜“成群结队”时有人问你的问题,蛮有趣的。
这两次会面,我们一再看坟访墓,好像与死人结队。有时我真觉得,活在这个岛上真是生不如死,乃至虽生犹死。时代与环境仿佛是一条生死线,生死线上既是如此,生死线外不知是什么。 昨天下午一点半到四点半,我在“国宾饭店”游了三个小时泳,五年没下水了,游来游去,颇觉畅快,希望你快快把伤养好,一块儿去玩几次。
敖之
一九六七年五月八日早上要给你打电话前
三十一
亲爱的小Y:
今天一天没得到你的信息,信息者,书信及声息是也,前者靠邮筒,后者靠电话,今天一天都没有利用这些,由此可证:小Y是反对现代文明的。你可以去参加“中国文化复兴运动”,挤在孔庙中,一齐去吃冷猪肉!
前两天听说的:我们的观光局,已经决定用“孔夫子像”做市招,印大量的观光海报,以为这个地区的象征。日本是富士山、西班牙是斗牛,我们不是山水,也不是牛马,而是一个两千年前老掉门牙的老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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