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 (第2/5页)

。身后的粪池溅起一里高的污水,纷纷落下。污渍和粪便的零星物落在他和她的身上。董胖子在不远处喊骂,你是个神经病女人。你是不是看苏联小说看多了。再送你一颗手榴弹。

当第二颗手榴弹再次炸开粪池的时候,他奋力的把她抱在怀里。她的头发从来都是那么干净。没有受过如此污秽之物的污染。他心痛地要上前去和董胖子拼命。她双手努力地环抱着他。树辰,平安,是福。平平安安的吧。他的嘶吼声像是暴风雨一般猛烈,她的声音是勇敢而安宁的海燕。

他在董胖子等人走后对她说了很多话。她一个字都没有听到。她的耳朵因为子弹从旁穿越发出的噪音暂时失去了听觉。她看见他焦急地说话,嘴唇一张一合。她浅笑着摇头。那一夜的星空明亮,为失去听觉的眼睛照出最清晰的光束。

两个小时以后,她可以模糊的听见他粗沉的嗓音不断地自责。她说,明天我就回城了。

他擦去她额头边上的污秽物。善如,他停了良久才说,你等我。

她嘴角一扁,双唇紧闭着,笑出声来。到了后来,竟成了哭。

他说,善如,可能我们看的苏联小说太多了。在这个年代,彼此遭遇。信仰毛主席。信仰爱情。却真不敢信仰未来。从我知道你要回城那天开始,我始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入睡的。仿佛每天都在有你的梦中醒来。醒来后发现自己竟然过的是一个半梦半醒的夜晚。那种感觉很强烈地告诉我自己,我不能没有你。但是,我又不得不清醒地告诉自己,你就要走了。夜晚过的很慢,日子却过的很快。从那天到现在,须臾的功夫。

树辰,我可以留下来的。你知道的。不是吗?她从来都是一个语速均匀,语调平和的女子。她从来不曾流下眼泪,用一种乞求的口吻这样说话。她看着他。

善如,不要这样。你要回城里去。城里才是我们应该生活的地方。不许哭了,我们不能这样。记得吗?书上写过,年轻岁月是灌满泪水的海,爱情是爱之神。当初,我们读到这段的时候都笑过这些文字。我们不能哭。我们的青春岁月是荒田的战歌,没有泪水。

树辰,我等你。

第二天她站在卡车上和大家挥手告别的时候。她没有哭。他答应过她,让她等他。他会回城的。

一九七三年,树诺捧着一叠破碎的信件离开了高草坝。在荒凉的大兴梁子的山坞里树辰独自住了一个月。三十天的时间里他始终没有说服自己写一封信给善如,告诉她,作为兄长,留下来是他唯一的选择。虽然他答应过她,他会回去。可是弟弟日思夜想的情愫就像连绵的山峦线条,悠长沉重。那一幕用生命捍卫爱情的画面总是在他眼前上演。有她,也有他。从来都没有过他自己。

再逢(4)

决定让自己留下来的时候他同意了生产队一个干部的安排,和当地的女子见面。她是一个淳朴的女子。没有太多的话,每一句都和生存有着密切的联系。他始终觉得她活得单调、乏味。他始终告诉自己,用心去对待她。最后和她一起变为高草坝的一捧黄土。

高速路的尽头是三环路的立交桥。车流缓慢,就像记忆总是在离生活最近的地方堵塞,杂乱无章。

善如,他有些性格和我很像。

……

刚才在机场见到的那个人就是借琴给子敬的商人。叶晓伟。现在不敢说他借琴给子敬出于什么样的动机。他知道我们,我是说我们以前的一些事。担心他会告诉子敬……

找到和孩子同名字的女孩子了吗?她打断了他的话。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们会很快找到。

稍微开快一点。她说,我想见到孩子。

。。

惜别(1)

树诺、善如和树辰再次见面。二十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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