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4/4页)

了。

是墙那边的夏虫,短短一时间,突然住了声,许年这时手刚触到剑鞘,便也屏住气弯着腰不动。从远而近,从近而远,夏虫的叫声接连停下来又复鸣。忽然间,许年一把抓起地上的宝剑,几步迈到墙边,手一搭壁,翻过墙去。

往里穿过花园,走过下人的房间,再过几间是冯家的正寝,正是冯年瑜停灵之地。许年手捏长衫下摆,一路掠过不带风声,不多时已循夏虫停鸣之声追至灵堂之外。果然,灵堂窗外立着一个人,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

冯夫人早年因病神经失常,多年来一直自闭于后宅不与人见面,昨日大殓,在冯瑶环的执意要求下,才命几个妇人将她扶出至灵前,然而冯夫人却什么也不明白,依旧傻笑,继而大哭。只可怜了冯小姐,无可奈何之下扶母亲回房,回到灵堂不禁悲从中来,哭得泪人儿一般。此刻,冯瑶环已打发下人走开,正独自一个人坐灵前晕晕欲睡,那黑衣人看得分明,纵身从窗口跳了进去!

一声怒叱,许年夺门而入,手中剑从后面直取黑衣人头颅。黑衣人正举剑刺向尚未回过神来的冯瑶环,听见背后风响,急收剑低头。许年的剑势身法从来以快取胜,饶是黑衣人躲得快,头巾已被削了下来,蒙脸布也被从后面刮断。黑衣人低低惊叫了一声,向侧边退出几步,许年已抢上前横剑护住冯小姐。

一头白发从黑衣人头上披撒下来,衬得黑衣人的脸越发凄美,这是一个中年妇人,宽宽的额头,大大的眼睛,往那儿一站浑身透着一种奇特的感觉,那是一种揉和了野性与高贵的韵味。

“不要伤她!”冯瑶环惊叫一声,猛地从后面扑上来抓住了许年持剑的胳臂。许年不料这一抓,险些被扑倒,还未站稳,那黑衣女人已趁机一剑劈来。许年不及细想,甩臂推开冯瑶环,已不及出招,索性抬臂挥剑去格。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响,黑衣女人向后震退几步,剑险些脱手。她慌忙看剑,剑身无损。这一举动倒让许年楞了一楞,自己所持不是宝剑,剑身亦无损,可见对方所持也不过是平常之物,为何如此看重?

“什么人?胆敢深夜行刺!”许年喝道,眼神却瞥了瞥被推倒在地的冯瑶环,只见她坐在那儿发楞,一脸干着急的样子。许年不免有些不快:这个女孩子如果只是出于妇人之仁的话,实在是个累赘。

黑衣妇人不答话,一抬手,将剑插回背上的鞘中,然后往腰中一拉,拉出缠在腰间的一条长鞭,破空抽来,似有金帛之声。只听鞭声,许年已知不妙,一把抓住冯瑶环肩头,带她纵身跃开。“哗啦”一声响,冯瑶环原先所在处的厅堂西南边幕布如被刀切般从中断开,大半块落在了地上。

这厅堂并不大,许年也不好近身,见又一鞭抽来,只好将冯瑶环推向房中一柱后,那黑衣人不理许年,长鞭直追瑶环,慢得一步,长鞭卷在柱上,剥下一大片漆皮。鞭梢处划过瑶环胸前,“刷”的一声,将孝服前襟撕开,露出月白的抹胸。瑶环惊呼一声,抬手胸前,却只听见“啪”的一响,一样碧绿的东西从被划开的胸袋中落到了地上。

许年万没想到竟又在这个时候看见那支该死的碧玉钗!这钗玉质甚硬,落地未碎,冯瑶环脸色已变得苍白,伸手去拾,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