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3/4页)
以前的事了,那时许年还没有叫现在的名字,一身都是冲劲。如果喜宁能活到现在,他还会这么说吗?
夏虫还在脚背上悠闲地梳着触角,它并没有感觉到身处的地方有什么危险。许年动了动,将它抖落下去,顺手提起了椅边的酒壶,倒了一小杯。
第一杯酒划着弧线洒在地上,从喜宁死去时开始,这杯照例是留给他的。不管喜宁对这个国家这个朝廷做了什么,对当年的李年倒底不错,或者说,真的是象父亲般的心疼自己,即使是在自己背叛了他以后。
第二杯可以喝了,酒味淡淡的,并不烈,却有些后劲,而且愈回味愈发浓郁。这酒很象那个姓秦的丫头。许年想:看着不起眼,骨子里难缠得很。
倒也不是不相信秦海青的话,在南宫时知道两位太后之间的纠葛,也知道因大明两个皇帝的位置问题,太后们私底下多少互捏着点辫子,不免还是要借着些人、事缓和一下关系,这个姓秦的女子,一多半便是太后们相互妥协的中间人。仔细想想不难猜出缘由:太皇太后被迁往离宫后,已少管后宫的事,她既会插手皇太后管的事儿召秦海青进宫查王贵妃亲眷的案子,多半这事儿对她两人都有些厉害关系。这种不小心两头得罪的事情没人愿做,这秦海青小小年纪就能做得圆满已显见得不一般。想来她必是十分会做人的,哄得两边都开心,反正宫中这种烂事不会就此绝了根,若交得别人做只怕不会再象这般顺畅,太后们又不愿轻易伤了两头的和气,于是顺水推舟一起点了她的名头,把她做了个两头的老好人了。
这些事儿许年不太清楚,虽说住在南宫,多是随在太上皇帝身边,太皇太后的事情自有人管,不与他相关。这些年来许年已经对争夺的事儿厌了,若不是因为太上皇的意思,他压根儿就不想出来。
许年啜了口酒,心想着这次出来是不是有些背运?转了这些日子,并没有访得半点有用的消息。那一日巡盐御史钱世录死讯传至南宫时,大家并没有觉得什么异常,太上皇已心如止水,早已不关心这些事情,甚至还奇怪为什么都察院的徐大人会告诉他这件无关痛痒的事情。徐大人是在暗自谒见太上皇时说的这事,太上皇因很久没有人来了,与他很投机地聊了一阵,徐大人很随便地提了起来,虽然没有深说,不过忽然的提起总有些突兀的感觉,太上皇总也觉得不对,于是命了宫人出去打听,谁知这一打听却打听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向清正的钱御史何以会命丧烟花之地?而天香楼的花魁玉版为何在钱御史猝死她处后逃走?若是从风月处去想,本也可作些文章,只是从徐大人前后的话来看,事情不那么简单。“钱卿只怕是去联络朕皇弟在江南的臣子。”太上皇如是说,也正因为了这句话,许年被太上皇唤出了宫。伴君多年,许年当然知道太上皇担心的是什么:皇上对太上皇使的一些小动作实在是明显,虽说那只是小动作,但如果有一天皇上玩腻了,会不会来点大手笔也难说得很。于是,许年出了宫,君荣臣荣,君损臣亡,他懂这个理,所以,很干脆的接了太上皇的托。
一颗露珠从廊外树叶上滚落下来,摔在地上碎没了。“人的生命也是这样脆弱。”许年想。好容易知道钱世录死前曾找过冯年瑜,原想到这里来探些口风,没曾想下午才到,冯年瑜晚上便死了。如此看来,太上皇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这事儿不对,忒复杂。冷不丁的又冒出个秦海青,一句“若不是宫里来的,何必趟这趟混水”搅得许年心烦,听这话,倒好象猜出了什么。“北边来的仇家?”许年嘴里低低地嘀咕了一句,秦海青最后说的那句有几分是可信的呢?她与自己不是一个道上的人。
冯吉也不能相信。
许年放下酒杯站了起来,兴趣已经索然,他伸了个懒腰,感觉有些困乏,于是去拾剑,准备进房中睡觉。正在这时候,他听见有几只夏虫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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