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2/5页)

子里的竹床上面,妈妈坐在一旁给我们打扇子。天空上的星星干净清晰,密密麻麻地闪动着,好像随手就可以摘下一颗,那么真实。有时候明明爸妈忘记来抱他回去,明明就在我们家睡一晚上啦。未婚同居哦!

乡下睡得早,起得也早,我们不上幼儿园,第一是因为我们村没有幼儿园,第二是因为有比做游戏学认字更重要的任务要交给我们做。

比方说放鹅。现在的农村已经找不到多余的劳动力来做这种事情了。大家也会很宝贝小孩,舍不得叫他们干活。我和明明没赶上这个好时代。我们才四岁多点,夏天早晨五点多天亮就要起床,瞌睡沉沉地洗脸刷牙喝稀饭。拿着小竹竿,赶着一群白胖的鹅就到河埂上去放。

明明赶着他们家的鹅走在前面,我赶着我们家的跟在后面,不是一家的鹅的翅膀上或者头上,会描上红,以免鹅们认错了主人,导致经济纠纷。

我们赤脚踩着清早还没有干的露水上,走过稻田、玉米地、芦苇丛……草丛被一群鹅和两个小孩踩得窸窸窣窣乱响。到了河埂边,太阳都升起来了。

鹅们很优雅淡定找吃的,我跟明明挥舞着各自的小竹竿,开始练情意绵绵刀、群魔乱舞棍。有下地干活的大人路过,很有爱心叮嘱一句:“别戳到眼睛啊!”说完笑眯眯扛着锄头走远。

我们经常懊恼大人们前后矛盾的决定。既然又交代到河埂边放鹅,又不给下河去玩。常在河边走,哪有不下水的!并且他们会编出各种没有科学依据的话来恐吓我们。难道直接说:“下河会淹死。”我们会听不明白吗?非要说水怪水鬼一类不着边际的东西,虽然说能起到威慑的作用,但是又增添了我们无数的好奇心。

我跟明明逮到机会就溜到河边或是水塘一试深浅,走到深的地方水都没到胸口。村子里的人只要看到,就会告密。我们经常会在水边被逮到。而且一捉就是两个,我爸一边胳膊夹一个,两个小蛤蟆一样的小孩就被他夹回家,扔到地上,我爸扯下大扫帚上的竹丝,就开始用刑。

我一般是比较好面子的,不到疼得受不了绝不大哭。张明明就比较没种,竹丝还没落到他身上,他就鬼哭狼嚎起来,还会有很多阻挡的动作。其实这样大人反而更来气,打得更凶。

反正大人的心理很复杂,他想打我们的时候,我们一般很难揣测到他们的心态。

我爸打我一顿以后,我的刑罚就结束了。可怜的张明明还要继续瑟瑟发抖,哭个不停,等待他爸来带他回家,路上还有逃不掉的一顿。

我一直以为小时候老挨打是因为我们自己没什么用,只能做放鹅这一类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事。等到再大一点能下田割稻子,勉强算得上是家里劳动力了,大人们打得就会少一点。

事实证明,我这个想法是成立的。

我们六岁就拿着小镰刀,穿着小胶鞋,学着割稻了,小小的一个人在稻田里一弯腰就看不见了。

如果我和张明明的童年只是有难同当地干活和挨打,那可就太不幸了。我们也是有福同享、懂得寻找生活乐趣的一对小人儿!

春天我们常在树林子里窜来窜去,找各种能吃的浆果。路边随处可见的小鸡草嫩的时候也很好吃。张明明摘了一把,自己剥了一根塞到嘴里,说:“甜哦。你吃不吃?”我还没来得及说吃,张明明已经又剥了一根塞到自己嘴巴,继续说:“甜哦。”无语。

夏天扑蜻蜓逮蚂蚱,爬上爬下捉天牛和知了。晚上把萤火虫放在帐子里,关上灯。黑暗中,忽明忽暗的光芒精灵一样翻飞闪烁。

秋天稻子收割好打好,稻粒都装在麻袋里,整整齐齐码起来,堆了一屋子。我们就会爬到高高的谷堆上面,坐在丰收的稻谷上,编鬼故事给对方听。张明明有一次还给我编了满头的乱七八糟的小辫子。疼得我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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