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3/5页)

身子被卡在一匹马和一个壮汉之间。霁莲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声音嘶哑地大吼他的名。

天空乌云密布,一记闷雷打下,大雨纷纷倾盆而下,霁莲拉着嗓子又喊小韬几声,她越来越不安,而骤大的雨声让她叫人更倍觉吃力。

最后她累了,只能闭上眼睛,颤抖着声音猛念祷告词。

等到霁莲能张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小而简陋的茶棚外。

身后,“追风”的足迹被雨水浸淋得难以辨认。

“陈小韬,你起来好不好?你很重耶――起来啦!我快被你压死了。”见他没反应,霁莲再叫了一声:“陈小韬……”

压在他身下,待她喉咙都快喊破了,他才终于咕哝一声,算是回应她的呼叫;但人还是死死地倒着,没动一下。

霁莲非常急怒,可恶!就算再怎么累,也不能趁机占她便宜!过分,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决定再也不管他,只顾自己用力抬走身子,却没想到身后的男人不堪她一推,竟朝后倒去,滑溜溜地顺着马身跌进地面一摊泥水中,肮脏的黄泥水花飞贱而起,他紧闭着眼,一动也不动地仰躺在地。

看清楚他的惨状,霁莲捂住嘴,差点没惨叫出声。

在陈小韬的左侧大腿上,端端正正地插着一支箭。

“陈小韬!喂――你怎么啦?”霁莲急死了,她左看右看,“追冈”也跟着她身子左晃右晃,不安地猛喷气,她瞪着他,又看看自己的情形。天杀的!她不加思索地骂出来,面对头上一片雨水,地面一堆泥水,还有一匹她无法驾驭的巨马,霁莲科不知如何是好。

“你别乱动,乖乖的,让我下来好不好。马镫呢?马镫在哪?”

她想弯下身子找寻马镫,但“追风”又开始摇头晃脑。她紧张兮兮的,本能地急急勒紧缰索,“追风”被她这一拉动,身子东南西北转晃了几圈,尾巴一阵乱甩。霁莲在大雨中迷蒙地看着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小韬,如果能,她真想打昏这匹马,然后跳下来帮他;但她不敢轻举妄动,万一她不心摔下来,也跟着受伤,就真的没有人可以帮陈小韬了。

可是“追风”根本不了解,她只能任自己被困在马背上,霁莲沮丧得几乎要再度尖叫。

这时,从茶棚柜台后走出一位瘦小的少年,他戴着斗笠,一脸不耐烦地走出棚外,很不客气地朝他们摇手。“喂――咱家今天不做生意,快走!快走……”

他看见“追风”忽然吓了一跳,连连去揉眼睛,然后叫起来:“乖乖!这不是‘追风’吗?”

霁莲感觉“追风”仿佛认得这少年似的,竟乖乖地静下来。

那少年瞪了马背上的霁莲一眼,才注意到地上昏死的男人。他惨白着脸,急忙去扶陈小韬。

“这不是二当家吗?我的老天呀!二当家的,你怎么回事?我是小毛,快点醒醒……”

二当家的?霁莲眨眨眼,那么这座山……就是卜山了。

老天哪!她竟然进了马贼窟!

又湿又冷的阴雨绵绵中,霁莲模糊地望见一座由石板屋紧紧相贴组成的村落。几只淋湿的黄牛无视于落下的雨水,看见有外人进入,懒洋洋地抬头哞叫两下,石板屋的中央传来一阵大狗狂吠的声音,和着不断下落的哗啦雨声,像是种怪异莫名的欢迎式。

看着小韬被几个剽悍的男人联合抬进屋里,霁莲看着肝脚边的矮土墙,手脚并用地下了马,跟着跌跌撞撞地跑进去。

六个月前,卜老虎在官家仍严密的追捕风声下,悄悄集合因故解散的属下,而后开始了小规模的移居。原来的三、四百人在避官搜查的半年内,在他允诺下,选择金盘洗手而离开的,占了三分之一。

卜老虎在这期间并没有闲着,解散时躲在关外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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