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1/5页)
混战就此开始,全场人很快就打成一锅粥。格劳秀斯拖着绳子满地乱窜,躲着人们纷飞的腿脚。黑豹想必对此司空见惯,在横飞的瓶子和拳头中继续演奏,台下的学生们一部分忘我地战斗,一部分忘我地唱歌。陈麦拉过要参与群殴的老五和老二,说走吧,这里不比校内,警察要抓人的。老五当然不走,说要抓也抓一片,凭啥抓我一个?陈麦却是不依,说你丫跟我走吧,打架我比你有经验。
出得门来,刘一民正半弓着腰小跑,他端着贝雷帽接着脸上的血,像端着个易碎的宝贝。
“打得好,这鸡巴行!让丫白天在讲台上装逼,晚上在教工宿舍干逼,听说法律系那个任月花都被他把肚子搞大了,刚堕了胎。操,恶有恶报,丫让女人流血,这不也还回来了吗?”老二指着刘一民,一脸的不屑。
“如此禽兽,该打,但老三你别让我背黑锅啊,满场子人都以为是我扔的,我不出卖你也就罢了,你还想让我再留一级啊?”老五边走边骂。看得出他毫不在意,只是调侃几句而已。
“有人找你我就招,我又没想打他,我打黑豹呢,你没觉得唱得不卖力么?连屁股都不动,我都怀疑是假唱呢。”
“扯淡,黑豹从来都不假唱,人家大老远来了,一分钱不要来慰问咱农村人,你还挑三拣四?太不要脸了。你也别蒙人,我早看你瞅着刘一民不顺眼。唉,一个辛兰,军都山三流的货色,就让你们都变成了禽兽。简?奥斯丁说了:女人既可以让男人变成天使,也可以让男人变成禽兽。而我,只看到禽兽啊……”老五一边走一边甩着袖子,见前面来一狗,大喝一声:“禽兽让路,陈麦在此!”
陈麦抬脚去踹他,老五轻巧地躲过,三人嘻嘻哈哈地奔学校去了。
3
市府广场出现紧急情况,几十个越战老兵排着队站着不走。他们的军装上挂着明晃晃的军功章,领头的拿着喇叭哇哇叫,像要造反一样。广场派出所的所长去了,没说两句就被一个老兵扇了耳光。这帮老家伙见人打人,谁挡揍谁,叫嚣着要和市长或者书记讲讲理。
陈麦迅速带队前往,文局照例来电说一定要谨慎,这帮人惹不起,要再处置不当,他们敢去天安门闹。能哄就哄,能骗就骗,能散就散,千万别较劲,这帮家伙也上了岁数,也有子女,挺那么几个钟头就受不了了。
几十个老兵竟整齐地站作几排,高低有序,纹丝不动,军功章在风里叮当乱响。带头的老兵声如洪钟,正用喇叭在喊:“走长征的算人,老八路的算人,打新中国的算人,抗美援朝的也算人,都他妈的一样为共和国流过血,凭什么我们自卫反击战的不算人?95年爷就下岗,现在抚恤金每年三千多,除去养老保险,球毛不剩!一个月退休工资才一千多,吃饭都不够,抗美援朝前的所有老兵都涨了工资福利,为啥我们不涨?自卫反击战是不是保卫共和国?我们的血不算血?我们的伤残就不是伤残?要这么拿我们不当人,我们就去北京,找老首长说个清楚!”
陈麦带着兄弟们列成阵势,一排人在前挡住,后面再分两道防线。旁边拉着几条狗。市政府派来了一个副秘书长,站在台阶上车轱辘话说个不停,“党和政府不会忘记你们,正在制定解决方案……”老兵们皱着眉头,瞪着老花的眼,显然不信这些鬼话,吵吵着要闯过封锁线,直奔市政府。陈麦忙令各队拦住。老兵们见警察挡道,破口大骂,什么看门狗、王八蛋、狗腿子、小白脸、吃软饭的、丧门星、小绵羊,总之什么难听的他们都骂得出来。
陈麦背着手一言不发,看着花白的头发下面那些通红的脸。一个戴着墨镜的盲军人狠狠地撞着人墙,他的军帽掉了下来,露出一个骇人伤疤,脑袋像是被弹片削去了一小半。陈麦看得沉甸甸的,这里或许就有和老梅大哥出生入死的战友吧?那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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