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2/5页)

一律溜边儿。骆驼跟没事人一样,上课照样坐在第一排,照样撅着胸脯和不同的男生调笑。陈麦心头暗恨,早晚收拾这欠日该日而没有日的臭娘们。老五很不客气地讥讽着他,说那骆驼俗不可耐,就像昌平街头一百一炮的流莺,进学校的时候腿就并不住了,这号女人你也上心?

辛兰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悦耳又略带矜持,寒风里颤巍巍的。陈麦想象她定是穿着毛拖鞋和好看的细绒毛衣跑下六楼,推开传达室大爷的门,微笑着拿起电话。她的额头一定挂着微微的汗,未经妆黛的脸庞发着红,抿着她略微发干的柔嫩嘴唇。

“哦,我,陈麦……”陈麦腮帮僵硬,几乎咬了舌头,他恨自己的笨嘴拙舌,还有那尚未去掉的边疆口音。

“陈麦吗?你们不是去火车站了么?”辛兰咯咯地笑着,笑声穿过六十里的冰天雪地,从冰冷的电话线里传来,这声音反倒比面对面时好听。陈麦在她的笑声中放松下来,像被老师表扬的小男生。

“不好意思,我都冻麻了,给你宿舍打电话,总是占线。”陈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有些磁性,“……是这么件事……”

“哦,几个女同学一直在煲电话粥……箱子没在我们这里,我帮你去校办问问,你在电话那边等着,把号码告诉我……”她的声音是真诚的,急切的。地铁口的公共电话亭冰冷刺骨,寒风灌涌,令他想起这半年直如冰封的尴尬,苦涩涌过了全身。他忙谢了她,说就在电话边等。

“你别着急,也别冻着,我先去了。”说罢,辛兰就去了。

电话里只剩忙音。不锈钢的听筒几乎冻在脸上,双脚像踩了钉板。他喊了一嗓子,在原地蹦跳起来,希望驱逐这难挨的冷。老六披着军大衣蹲在台阶上,双手拢在袖管里,鼻孔上结着白花花的霜,活脱脱一个买不到火车票的绝望民工。他歪着头从鼻孔里憋出一股浓烟,忽地就散了:“操你大爷,你丫也惦记上她了。”

陈麦一步蹿上台阶,狒狒般蹲下,抢过他嘴里的半支烟,搂着老六的肩膀说:“咋了?许你们半夜想着她自慰,不许我惦记一下?”老六一把推开了他,揉着冻得发红的耳朵说:“扯淡!那是5401的小王八蛋,我的手淫对象是周慧敏。”陈麦哈哈一笑,掏出一包红塔山道:“冲你这句话,这盒烟赏你一半。”

众所周知,小王八蛋被辛兰迷得神魂颠倒,但这小子虽然菜刀凶猛,打架时像拼命三郎,却有个没出息的脾气,从无勇气跳出来打擂台,只通过一切可能的暗示来感动她。这招显然无用,他便开始写诗,以打发他一个个想念辛兰的不眠之夜。人们都说他是个可怜孩子,从小定没人疼,养下这么个自虐性格。对门5401的老三是个糙汉,半夜内急,抓了小王八蛋枕边一张信纸,那上面写满了他的思念狂想。小王八蛋从春梦中悠悠醒来,似乎想起来一句,风急火燎地找信纸。一得知这张纸的下落,立马像只红了眼的斗鸡,把光着屁股的老三从上铺揪下来,打得满地乱爬。老三以为他鬼上了身,抱着头要蹿回上铺去,一条粗腿来不及收,被小王八蛋咬个正着,险些被咬下一块五花肉来。老三打了加倍剂量的狂犬疫苗,从此看见狗和小王八蛋就腿疼。

辛兰很快回电,说校办没人,你的箱子不知道是不是在里面。

“那我回来一趟。”陈麦不假思索地说道,“火车还有6个钟头才开,来回一趟时间还够。”

“好……那你就回来吧……”辛兰诧异道。

寒风里这个温柔的声音,如此简单就暖了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见辛兰一面的念头压过了找回那只可恶的箱子。这箱子丢得神圣,最好再也找不着,那样的话这个寻找的过程就会更周折,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有了更多的推进空间。

陈麦上了车。老六怒骂着向他丢去红薯皮。陈麦敞着衣领,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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