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部分 (第1/5页)
出岫淡淡转眸看了他一眼,附和而笑:“殿下说得没错,因而虽然烟岚城四季多雨,不比京州繁华热闹,但妾身还是喜欢。”她停顿片刻,续道:“只因那是先夫故里,埋骨之处。”
相对而立,咫尺凝眸,偏生心上人说话狠绝,不给自己留下一丝遐想。聂沛潇倒也习惯了,一笑而过,取出玉箫道:“两年前,夫人送的这把玉箫,我一直带在身边。其实今日请夫人一游,也是存了私心想真正与夫人琴箫合奏一曲……不知夫人可愿意?”
出岫垂眸瞥见他修长手指握着的玉箫,沉吟一瞬回绝道:“妾身多年不曾抚琴,手指生硬,还是不贻笑大方了。”
聂沛潇目中霎时划过失望神色,眼底浮起丝丝碎痕:“夫人非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吗?”
“妾身孀居之人,抛头露面本就于礼不合。何况殿下您天潢贵胄,不该与妾身这沾满铜臭的寡妇多有往来。”出岫打定主意,这一次必要让聂沛潇死心无疑。
听闻此言,聂沛潇没有再勉强,只垂目看着手中玉箫,唇畔浮起一丝淡淡自嘲,转了话题道:“那我便与夫人谈谈正事罢。”
“正事?”出岫不知,自己与聂沛潇之间还有什么正事可谈,遂不解地看去,以目光询问。
“沈子奉。”聂沛潇薄唇吐出这个名字。他承认这借口很拙劣,也很卑鄙,事实上他并不想在出岫面前提起沈予,可如果不提,出岫似乎就不愿意与他说话,他们之间也再没有任何话题可讲。
果然,听到沈予的名字,出岫神色一凝,面上透露出几分不悦:“殿下想说什么?”她再次想起昨日在应元宫里,慕王问的那句话——“因为沈予吗?”
聂沛潇见出岫有此一问,也不闪躲,只道:“夫人大概还不知道,子奉如今在我麾下,这旨意虽是七哥下的,但也是我求来的。”
出岫的确有些诧异,继而缓缓漾起一丝莫测的笑意:“然后呢?殿下意欲何为?”
“我知道夫人对这个妹婿很是关切,也在此向夫人保证,但凡有我一日,定能保子奉安然无恙。”他顿了顿,又刻意道:“这一次,我是为了夫人。”
此时此刻,聂沛潇说出的这一句话,的确是为了出岫,也是真心实意想保住沈予。但他却实实在在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竟会一语成谶,要他践行此诺。
世事诡谲,没有人能预料到最后的结局,而这也是命运的奇妙之处。当然,这是后话。
听到聂沛潇主动提出要保下沈予,出岫无奈地叹了口气:“殿下这是何必,妾身记得曾说过,沈予的事不劳您费心了。”
“我也曾对夫人说过,请夫人给我一个机会。夫人不也是没听进去吗?”聂沛潇远目望向水面,任由徐徐清风吹起衣摆:“个人有个人的痴法,个人也有个人的执着。我为夫人立下这保证,并不是要夫人欠我人情,亦或回报什么。我只是希望夫人能正视我的心意……”
“殿下又是何苦……”出岫只得再拒:“世间女儿百媚千娇,擅琴者亦不在少数,我一个寡妇实在不值得……”
“但我偏偏遇上了夫人。”聂沛潇苦涩一叹:“为何别的女子弹琴没能打动我,偏偏让我听见了夫人的琴声?为何我没三番两次遇见别的女子,偏偏与夫人不期重逢?这都是缘分使然。”
“那也是有缘无分。”出岫再叹:“殿下既然将妾身当做知音,也该明白知音者,不能强求。”
“正是因为知音难求,才更难得。”聂沛潇连忙剖白:“我没有强求,我是希望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他垂目看着左手背上的浅淡疤痕,再一次为那夜的唐突而致歉:“我知道我从前对夫人……多有得罪,但我是真的急了,若不让你知道,我这辈子都要相思无疾而终了。那滋味儿,并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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