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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千里之外,还有一个著名的粉丝,他就是金国皇帝完颜亮。这一切都缘自于他的著名词作《望海潮•咏钱塘》: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

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

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相传此词不仅让柳永名声大振,更是让一座城市盛名远播。“金主亮闻之,欣然有慕于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遂起投鞭渡江之志。”(据《鹤林玉露》宋代罗大经撰。)看来这词的魅力不可小嘘,能够让金主完颜亮起兵南渡,发出“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之狂言。世间文章哪有这般诱惑力?而此时柳永早已作古。可见人形之速朽而文章千古永在。

即使到今日,如果杭州要征集城市形象广告词,我想柳永的《望海潮》可以脱颖而出,而且可以排名第一。有宋一代,豪放派词宗苏东坡留下了政绩工程苏堤,而婉约派词宗柳永留下了千古溢美之辞《望海潮》。杭州真的要好好感谢这两位词宗,足以立像竖碑。

无论从词作的艺术造诣还是作品的影响力而言,能让一国之君龙颜震怒与一介书生赌气,能让一座城市的名声大噪甚至引来一场兵革,天下唯有柳永独步,无人与之比肩。

但是柳永更值得我们去认识的是,他创造了文化传播的新的形式,即通过“歌词→歌妓→听众”文化动态传播形式,最终达到了“凡有井水处,即能歌柳词” (《避暑录话》,南宋叶梦得)的效果。也可以这么说,柳永是史上最早的词坛偶像。由于他写得一手绝妙好词,随便给哪个歌妓写上几句,她就会身价倍增。于是歌妓们疯狂“追星”。柳永又称柳七,能和柳七亲热唱和就成了歌妓们的最高愿望:“不愿君王召,愿得柳七叫;不愿千黄金,愿得柳七心;不愿神仙见,愿识柳七面。”这顺口溜后来传到宋仁宗那里,《鹤冲天》的赌气未消,又添醋意,心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怎么能让这个*浪子抢了我的头彩?但碍于一国之尊的身份,怎能和一介书生争风吃醋,只好闷在心里发狠。因此,从文化的传播而言,柳永是非常成功的开拓者。

可惜柳永也逃离不了才高命蹇的宿命,最终他也只是一个*自赏的才子词人、疏狂自傲的多情浪子,孤寂自伤的蹇运寒士。

才子命蹇比比皆是,唐有李白,宋出柳永,明添徐渭,均潦倒一生,郁郁而终。这是什么原因?命蹇之人特别是才华横溢的人往往返及自身,顾影自怜,最后写下真性真情的文章,留给后人的不仅是文学瑰宝,还有无限的惆怅。

中华文化史上演了一出“皇帝无情,婊子有义”的诙谐剧。内心孤独的柳永最后在孤独中凄凉而逝,身无分文的他竟然还是那帮歌妓“粉丝”集资营葬。死后亦无亲族祭奠,每年清明,认识不认识的歌妓们都相约赴其坟地祭扫,以至于相沿成习,称之为“吊柳七”或“吊柳会”。 txt小说上传分享

秋风宝剑孤臣泪——阅读李鸿章

只有一个人或一个民族很无能,不能为自己承担责任,他才会把这个责任推给这个社会或者他人。真正负起这个民族的历史责任的,或许正是我们唾骂的人,正是那些敢于天下先的洋务派、维新派、革命党人。

——作者题记

中华民族是一个善于推卸责任的民族,危难当头,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往往会成为承担整个民族沉沦的替罪羊,钉进历史的耻辱之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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