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3/4页)

,浸湿了绷带,又开始向病服的衣领蔓延。费诺等护士散开了,才又上前,掏出手帕擦去潘希年脸上的眼泪,又握住她被规规矩矩固定在被子外面的手,说:”你刚醒,不该这样发脾气。头痛不痛?你的人生还长,没有什么不可以等到明天再说的。希年,你先睡一下。“说完费诺很自然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就像一个长辈安抚晚辈。在镇静剂的作用下‘潘希年始终表情木然,如同一尊苍白的雕塑,直到费诺离开病房’她才慢慢地合起双眼,泪水再一次走珠一般落了下来。

第二天晚上费诺再到医院来的时候,潘希年已经坐了起来,听见脚步声后稍微侧过脸,失去神采的目光正对着费诺,哑声说:”费诺,是你吗。“费诺停卜脚步:”是我。“她看起来单薄而憔悴,说话的声音嘶哑不堪,显然还没有从昨天那场爆发中完全恢复过来:”他们说今人你会过来。程医生来过了,我知道我眼睛坏了。“这是暂时的,而且只是个小手术,不过你现在太虚弱了,需要等身体再健康一点才能开刀。”

潘希年抿着嘴角,几不可见地往上礼貌性地扬了一下,在沉默良久之后,又说:“但是我爸妈不在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在和至亲永远的生离死别面前,一切安慰都是徒劳的。这点费诺再清楚不过了。所以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像前一天一样,坐到潘希年床边的椅子上。

察觉到渐近的脚步声,潘希年微微颤抖了一下,向着床铺的另一侧缩缩。费诺坐下后,看着她说:“希年,我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

相较于昨天的激动和伤心欲绝,此刻的潘希年冷静镇定得简直像是另外一个人。但是费诺知道,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已经被彻底地抽空了,无可挽回,无可补救。她听完费诺的话,最初还是有点发抖,但很快咬住下嘴唇,强迫自己镇静:“这个程医生也告诉我了。他是你的朋友吧?”

嗯!“他说爸妈的后事还有我住院的事情一直都是你在忙,我还没有向你道谢。”

明明眼前就是活生生的小孩子充大人,费诺却没宥丝毫的轻松感,他甚至有点庆幸对方暂时失明了,所以他可以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怜惜和悲悯。但是他的声音依然伪装得很好:“我当年受你爸妈许多照顾,可惜我只能为他们处理后事,出事的原因还在调查,你不必担心,一定会有个结果。”

潘希年没做声,木然地点了点头,又说:“能不能告诉我。等着我的是什么?”

费诺发现自己并不擅长安慰人,不由得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这个不着急,可以等你再好一点再再讨论。”

潘希年却固执得 很:“总要告诉我吧,我都这个年纪了,哪里的孤儿院会要这么大的孩子呢?”她再怎么装得镇定,声音始终绷得像一根拧得过紧的弦,仿佛只要稍稍往下一拉,立刻就断了。费诺虽然算是潘越的学生,但实际上两人之间相差不过十岁出头,彼此之间私交既笃,潘家的一些事情多多少少他知道一些,只是这时和潘希年讨论这个实在太残酷,索性先彻底荡开:“谁能送你去孤儿院?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照顾好你,你要不要喝点水或者吃点什么,我叫护士来。”他离开病房,找来护士,隔着病房的门坎护士照顾她喝完水又躺下,这才转身去找正好值夜班的程朗。

程朗讲完潘希年的病情进展,也说明了会诊后几方的态度都是保守治疗,才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水,反问费诺:“人死如灯灭,手续办完就结束了,难熬的是活下来了。你既然接手了潘家这摊子事,这个小姑娘准备怎么办?那等到手术之前,还是留院治疗吧。”费诺没接话……潘越和艾静的父母都不在了,两个人又都是各自家里的独子,如今夫妻俩同时出了意外,留下唯一一个小女儿,一时之间竟然连个直系亲属也找不出来。

他想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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