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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地呜咽,然后是轻轻地抽泣,肩膀微微地抖动,接着是抑制不住地哭声,嗓子沙哑,然后是歇斯底里地嚎,肩膀剧烈地抖动,深深地抽噎,仿佛要闭气了一样。最后,她终于哭晕在那一片蒲团上。
☆、第 48 章
救毓敏秀的和尚名叫道乙,他告诉我他从小在这个小寺庙长大,被师父收养的时候曾有一个俗家名字,但年代久远,已经不记得了。庙宇里还有两个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师父,一个年近花甲的师兄,道乙最年轻,不过也已至知命之年了。
“救她是缘分。”他这样说。
因为那座庙宇地处偏僻,香火冷清,更鲜有生人走动,院里三人也是需要洗涤东西的时候才到河边去。她在河边痴愣了一整天,刚好被道乙这个有心人留意,才侥幸得救,他管这叫缘分,是她命不该绝。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种世事看透的淡然。
她这一睡就是整整一天。刚刚生完孩子的身子虚弱劳累,又在寒风中呆了不知多少时间,穿着潮湿的衣服跪在蒲团上哭了大半夜,终于熬干了她所有的坚强。天将亮的时候她发了起高烧,将近四十度的高温把她烧得直说胡话。她不停地流着冷汗,我一遍又一遍地为她敷毛巾换毛巾。道乙只有一些普通的退烧药,我囫囵全给她吃了,但全不奏效。她的脸色烧得红彤彤,嘴唇却皲裂苍白,呓语着谁也听不懂的胡话。她的下'体淋漓不净地流着血,一盆一盆的血水被我倒掉,仍源源不断地往外流。我整个人都慌掉了,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可以流那么多血,就好像身体里所有的悲伤,都融在那血里流了出来。那么多那么多的血,遮住了我的目光。
后来,他们推着她进去,穿过一些双层门,我跟在后面,冲过一扇又一扇门,闻到碘酒和消毒水的味道。白色的床单从轮床侧面垂落,拂着污秽的地砖。接着有个穿白色衣服的护士用手掌压住我的肩膀,将我往门口推。我的皮肤能感觉到她冰冷的结婚戒指。我向前挣扎,恳求她让我进去,但她还是一个劲地将我往外推。
“你不能进去,你必须等在这。”有人这样说。然后那扇双重门砰地关上,门上“手术进行中”的指示灯亮起来。
我听到呜咽声。一张灰色手帕递到我的面前,我才意识到那声音是从我的喉咙里发出来的,像某种野兽强制压抑喉咙的声音。我紧紧地用手捂住嘴,泪水从我的手背滑过,流过我的嘴角,我尝到了咸味。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好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个小时,或者更长,亮着荧光灯的双重门还没有打开。后来我开始不停地来回踱步。道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这条宽大深邃的长廊上,没有窗,没有月光。尽头有个拐弯,拐弯的地方有个狭长的长方形窗口。又过去了很久之后,灰白色的晨曦正从那里射进来,冲淡了身后的白色荧光灯。
我像是终于受到某种指引,终于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我欣喜地跑过去,在那里,跪下来,我的膝盖能清楚的感受到地板的冰凉。从那个狭长的窗口望出去,依稀还能看见月光。我双手合十,我不知道这个手势对不对,又或者该说哪里祷告词,但没有关系,我会把我记得的所有的神仙,妈祖娘娘,观世音娘娘,佛主,菩萨,还有真主安拉,基督耶稣,哦,还有祖师爷田都元帅,谁都好,只好能听见我的祷告就好,能让她好起来就好。我不停地磕头,承诺我会改过,会日行一善,会尽力去帮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我茹素,我愿意折寿十年。我忏悔我曾经对那些罪愆心存侥幸,我悔过我做过的坏事还没有受到惩罚。我愿意接受惩罚,请把所有的惩罚都加诸在我的身上,我才是罪魁祸首,但是请不要,不要以这样的方式惩罚我。我只要她好起来。所有的罪,我一个人背。
我又听见那种动物嘶吼的呜咽声,我捂住自己的嘴巴,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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