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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年前的聊斋先生已懂得互联网虚拟世界!聊斋仙境,让人得到特殊的意蕴:人,不需要上天入地求仙,只要摒除一切杂念,一切美景都在意念之中,一切愿望都可以实现;反之,如果心生邪念,胸怀亵欲,一切美景都会化为乌有,化为狞恶,人的心灵也要忍受地狱的煎熬。这就是“幻由人生”,这就是天马行空、奇想奔驰的聊斋。
人的感情制造幻觉,它不是现实体验,但比现实更自由;它不是现实世界,但比现实世界更美好,更纯洁。像传说中的凤凰涅槃、天鹅冰浴,是人生理想的净化和升华。
爱听秋坟鬼唱时
聊斋写鬼,“事或奇于断发之乡”,“怪有过于飞头之国”,根本不存在的鬼魂被蒲松龄写得活生生的。在聊斋故事中,鬼魂的遭遇,鬼魂的追求,鬼魂的伦理难题,人鬼接触到的问题……林林总总,五花八门。
评论家常说:聊斋写鬼其实都是写现实世界人的遭遇,蒲松龄只是借鬼魂形式对人生做角度新颖的描写,鬼魂不过是人的哈哈镜,冥世不过是人世之倒影……这样对《聊斋志异》做思想分析固然必要,但仅仅是文学社会学分析的一方面。文学是人学,是人的生活学和精神学,不容置疑,聊斋千奇百怪的鬼成为时代生活学和精神学的重要表现,但对聊斋鬼故事迷人的奥妙尚需进一步探究。
聊斋鬼故事之所以比纯粹人间故事更能引起读者兴趣,盖因蒲松龄才大如海,妙笔生花,写鬼写出伦次,写鬼写出真性情,写鬼写出新境界。蒲松龄天才地创造出鬼魂的存在方式,比如:形体之冰冷,行动之虚飘,智慧之超前,对人生因果之洞若观火;创造出种种还魂模式,如借体还魂,白骨顿生生意;创造出阴世暂摄阳世的法则和阴司本身的法则。聊斋鬼故事时而鬼气森森,惊心动魄,时而温情脉脉,和煦可亲,像万花筒,变幻无穷,格外能引起人们的阅读兴趣。
看那些美丽女鬼
传统概念中,鬼阴冷可怕,向人索命追魂,女鬼则作祟世间男子,让他们丧命。世人怕鬼,是人之常情,是小说常规。《小谢》、《聂小倩》、《伍秋月》却用三个同树不同枝、同枝不同花的人鬼恋故事,写女鬼之美,之善,之能补过,之能抗争。
《小谢》的陶生不怕鬼,敢到有鬼出没的地方居住,做《续无鬼论》,宣称“鬼何能为”!他对深夜出现的鬼魂,毫不惧怕,“鬼物敢尔”!他深知,正心息虑必定可以不受鬼惑,甚至扬言:“小鬼头!捉得便都杀却!”这个以无所畏惧面目出现的陶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是富有智慧和心机的成熟男性。但当他跟两个美丽女鬼相知后,竟然心甘情愿地表示:愿为君死。
不怕鬼的陶生一个夜晚遇到两个女鬼小谢和秋容,她们不蛊惑他,不跟他上床,只跟他捣蛋,顽皮憨跳,无以复加,像顽童恶作剧,像六贼戏弥勒。陶生躺下时,一个“翘一足,踹生腹”,捋髭,批颊,大胆妄为;一个“掩口匿笑”,俏皮胆小。陶生读书时,一个“渐曲肱几上,观生读,既而掩生卷”,公开捣乱;一个“潜于脑后,交两手掩生目”,背后调皮。她们“以纸条捻细股,鹤行鹭伏而至”,像极轻巧的鸟儿行步,用纸条给人“细物穿鼻”。两个小女鬼偷书,送书,踹腹,批颐颊,细物穿人鼻,掩目阻读,都是现实生活中没有受过封建家教的活泼少女的举止,充满孩子气。但你还不能真把她们当成是现实少女,因为她们跟平常少女不同,她们“恍惚出现”,有灵动跳跃之美,含鬼影憧憧之意。而这鬼却又不能作祟,跟常人相遇时都处于弱势。二女鬼戏弄陶生,陶生“诃之”,她们连忙“飘窜”,哪是祟人厉鬼?分明是柔弱娇女。
小谢、秋容是兼而有之的“亦鬼亦人”,比人还要美丽还要可爱的女鬼。在古代文学中,还很少出现如此天真可爱的女鬼形象,如此绝无脂粉气、绝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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