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 (第4/4页)
当他们跨入威斯顿太太的大厅时,每位男士都要掩饰一下自己的情绪。埃尔顿先生那冲动的情绪需要遮掩,约翰·奈特利先生那厌烦的情绪一定要消除干净。埃尔顿先生应该控制一下他的欢快,约翰·奈特利倒是应该增加一点快乐情绪,这样才能与这种场合相适应。而爱玛却能够自由自在地表露出她的喜悦心情。要她同威斯顿夫妻凑在一块,是最令她开心的事。她很愿意同威斯顿先生在一起,谁也比不上他,她可以随随便便地同他交谈,就像同他太太谈话一样无所顾忌;谁也比不上他,她可以详尽地同他谈论她父亲以及她自己的小事、想法、忧愁和快乐而不担心他会厌烦,同时他也能仔细地聆听和分析,并且对她的讲话内容有兴趣也能理解。她讲述哈丽埃特的事情,都是威斯顿太太特别关注的。日常生活中的一些细微的小事能够带给人以快乐,能够一口气聊上半个钟头的琐事,让她们俩相当满意了。也许来这儿做客一天也得不到这种快乐,自然指的不是今天这半个钟头了。但是,如果让爱玛看见威斯顿太太,看到她高兴,见到她做事,听到他说话,就会特别开心。她想最好还是不考虑埃尔顿先生那不可思议的行为,还有另外的一些烦心事,去充分享受这美好的时光。
当她来这儿之前,就已经得知哈丽埃特患病的消息了。伍德豪斯已经静静地坐了许久了,他讲了自己的状况,这时伊莎贝拉和爱玛也相继赶来了,此外还讲了哈丽埃特得病的过程。当别人进来时,他的确刚刚讲完对詹姆斯能来看望女儿而高兴的话,实际上威斯顿太太的注意力差不多完全集中在他一人身上,这时也扭身去迎接亲爱的爱玛了。
爱玛原想先不去考虑埃尔顿先生的,但是当人们都坐定后,她看到他就在她旁边的座位上,深感无可奈何。他不但紧靠着她的胳膊,并且常常笑着脸看着她,还不停地找话题来打扰她,如果这时还能够不去想他对哈丽埃特所持的怪异冷淡表现的话,就不容易了。不仅要去考虑,而且他的表现多少让她想到“也许确实像我姐夫说的那样吗!也许他在把对哈丽埃特的爱转移到我身上来了?——真荒唐,简直忍无可忍!”——但是,他是那么迫切地想让她感到温暖;想做出对她父亲有好感,很高兴同威斯顿太太在一起;并且,末了还那么强烈而又不懂装懂地夸奖她的画,这正是一个陷入爱河的人的所作所为,所以她要尽力去掩饰自己才能做到很有礼貌。对她自己而言,她不能太粗俗;对于哈丽埃特,她还寄予最后一线希望,希望能成功,她几乎是很有礼貌的,只是要她尽力去做才行,特别是,埃尔顿先生没完没了地讲一些无聊的事,影响了她听其他人讲她感兴趣的事。凭她的判断,她清楚威斯顿先生讲的是有关他儿子的事:她听到“我儿子”,“弗兰克”,“是我的儿子”,反反复复说了好几遍。分析其他的一些零言碎语,估计出了大部分,威斯顿正在告诉大家他儿子就要来看他了。但是还未等她叫埃尔顿停下来时,这个问题已经说完了。如果她再去查问,岂不太难堪了。
目前的情况是这样的:虽然爱玛决心一直不结婚,但是,如果一说到弗兰克·邱吉尔先生的名字,一想起他,她总是很高兴。她经常考虑——特别是他父亲娶了泰勒小姐以后——假如她要嫁人,依他的年纪、品行和地位等各方面是最合适的。再加上两个家庭之间的关系,好像他就应该是她的。她不禁想到,自己身边的每个人都应该会这么想。她确实,威斯顿先生和威斯顿太太肯定会这么想。她坚信自己不会因为他或者其他人的诱惑而改变她现在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