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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目光下,毫不介意地行礼,然后取出随着携带的地图。

地图这种东西,可是宫中珍藏,不要说王善这等义军了,就算是普通官兵军将,也未必见过。因此在拼起的大桌上一摊开,那些简练的山川谷道、河流大泽,看得众首领眼花缭乱,啧啧称奇。愈发有一种天诛军果然是正规官兵的念头。不是官兵,不是皇室御卫,如何能有这般连东京留守司衙门都不曾有的精妙地形图?而且看那地图的标识,还是宫中印花漆封,皇室专用,这就更能说明问题了。

众首领们心里平添了一颗定心丸。

“诸位请看。”狄烈用信手拈来一根筷箸,在地图上标注的太原至东京沿线一划,侃侃而谈,“撤离东京,首先面临的问题就是过黄河。各位头领的堡寨都是沿河而筑,最近一个堡寨,甚至距离滑州之黄河大桥不足二十里,所以过黄河绝对不成问题。东京方面,早就狠不得各位自行上路,只是不在其位,不便开口而已。一旦杜充继任东京留守,客气点就是逐客令,不客气就直接下驱散令了……”

众首领听到此,脸上都是一片黯然,隐有愤愤之意。

狄烈继续:“过了黄河,从东京至太原,有两条路可选。一、走安利军、相州、隆德府、威胜军,最后抵达太原;二、走安利军、相州、磁州、辽州,最后入太原。”

这时,颇具军事常识的张用插口道:“安利军已入我手,相州在六月间亦为我留守司所占,宗老相公已派出赵不试知相州,右军统制薜广任相州马步军都指挥使。如此一来,只有隆德府、威胜军及磁州、辽州在金人手里……”

众首领都将目光投注在这位天枢城主脸上,很显然,这后面的问题,就只能是天枢城方面来解决了。

狄烈点头:“张统领说得不错,安利军、相州已不是问题,下面我重点说说这两条路的可比性。首先,威胜军,我天诛军可轻取之,但隆德府却是一块难啃的骨头。隆德府治所上党,自古便是中原入晋之咽喉,上党之壶关,更是天下之险。如此关隘重地,我天诛军欲取之,亦需旷日持久,所以,此路不通。再来看第二条道,磁州,金军兵力薄弱。最近虽聚拢了一批从相州新败之兵,但兵力多了,士气却不涨反跌,其战斗力不足为虑。而辽州呢,诸位请看,此州被我太原府及平定军左右挤压,早已是人心惶惶,岌岌可危……说句不自谦的话,我军上午发兵,下午就可以在辽阳水边淘米做炊。”

走磁州、辽州线!众首领互换眼神,重重点头。

狄烈手中筷箸在地图上划了一个弧,然后将筷箸啪地往桌上一摔:“从滑州至辽州,行程六百里。本军主要求你们在两个月之内,即九月初一以前,全部撤离东京,进入辽州,不可延误!”

“遵命!”

所有声音,出奇地整齐,一切,只为了那条希望之路。

只不过,在这波诡云谲的东京局势下,这条六百里北上之路,会那么容易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 梁柱倾,东京乱

黄昏,夕阳绚烂如火,将最后一丝光与热,倾尽在这片中原大地上。

汴梁新郑门,巍峨高耸的双层门楼顶层,两个身量相近,面貌肖似的青衣人,栉风沐阳,凭栏远眺。

晚风拂来,清爽沁人,但那白发萧然的青衣老者,却以袖掩口,轻轻咳嗽。中年人小心抚其背,轻声道:“阿翁,夜寒露重,是否回府?”

老者摇头:“不忙,咳咳……老夫今日精神颇佳,而且夕阳未尽,谈不上夜寒露重。再稍待一会,让老夫多看一眼这中原河山吧。”

“阿翁……”听到父亲语中不详,中年人不禁哽咽垂泪。

这两人,正是宗泽、宗颖父子。

宗泽的精神的确很好,夕阳余辉,在他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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