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4/5页)

朝着自个的目的地走去。

“小妹,去小店买一斤烧酒回来,顺便买一包萝卜干回来。”保仁对刚放学回家的小女儿吩咐道。

()

“嗯。”被叫做小妹的小女儿雨芳进屋拿了一个酒瓶,问父亲要了八毛钱,一步一跳得跑出去了。“小心,别打掉了,”保仁话没说完,小妹的人影已看不见了。

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的章保仁家是老大房生产队最大的家庭。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已是壮劳力,自己种种那几分自留地,老太婆还在队上养蚕,一年四熟蚕也可争两百个工,小日子过得还殷实。要数经济实力,保仁家在老大房队该是数一数二的了,他家是平时有事没事能打斤酒喝的殷实家庭。

章保仁端着祖传的紫砂茶壶,坐在靠门的老藤椅上,嘴里叼着“大铁桥”牌香烟,咪着眼望着阴沉沉的天空中稀稀拉拉的雨丝,发呆似的一动也不动。下雨是他盼望已久的了。刚种没几天的长豆、丝瓜、茄子、香瓜、团瓜等多么需要水啊。至于孩子们淋湿衣服那还不是小事一桩吗,买斤酒喝就没事了。凭着他多年的经验,这次的雨不会只下一两天的,久旱必有久雨嘛。他把目光转过来,停留在自家的一张老式硬木长台上,似乎又见到了自己四十五年走过的不平凡的创业之路。

五十五年前的五月初八,自己被父亲领着从兴化县来到章家时,紧紧地拉住父亲的手久久不放。“儿子,咱家实在是穷,养不起你了,你到章家寻条活路吧。”父亲甩掉了保仁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尽管保仁一个劲的哭喊,但他从此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自己那人高马大的亲生父亲,章家老人害怕他逃走,就给他取下了“保人”的名字,他呢,也慢慢感到在章家的生活比在自己家过得好,章家老人也很疼爱他,因此,他就逐步打消了回去的念头,一心一意的在章家做儿子、顶门户,娶老婆、生孩子,给章家二老送葬,苦苦挣扎五十五年,才争得了今天这份不算寒酸的家当。一间三进的砖木结构住房,一房齐全的家具,五个齐整而强壮的孩子。这其中的辛酸苦辣只有保仁心里明白。

保仁结婚那年,东洋人刚投降,刮民党的金圆券一夜之间就折掉不知多少。结婚隔夜里准备的结婚用的钱,到第二天变成了一堆废纸,义父急得干瞪眼,义母哭得眼睛通红,幸亏老丈人体谅,不然连亲也成不了了。因为那次打击,义父在保仁婚后一个月就得了毛病,一睡不起,三个月后就归西去了。自己就真正成了章家的顶梁柱。二亩薄地要侍弄,每年二石米的租子要交,这样税、那样捐把保仁拖成了皮包骨头的瘦猴,巷上人给他起了个外号“瘦猴”,直到如今变成矮胖子了,人们仍喊他“瘦猴”。这是后话,以后再表。要不是解放,也许今天保仁就不在世了。那年得了伤寒病,如果没有合作医疗,哪有那么多钱来治?现在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除最小的以外,其他几个都在挣工分了,自己也可以侍弄侍弄自留地,卖卖蔬菜弄点开销钱,享几天清福了。但使他头痛的是大小子雨伦二十五岁了,还没有对象真是急死人的事,那小子人老实,虽然在公社轮窑上干活,可就是不想老婆。

保仁老头正想得出神,他老婆荷珍在里边喊,“老头,快进来帮我烧一灶火”。

“唉,来啦。”保仁老头撑着靠背椅子站起来,放好茶壶,摇摇摆摆地走进去。坐到灶下,不声不响的烧起火来。

“老头子唉,今天早上我在街上碰到阿利他娘。”荷珍边切菜,边唠叨,“哪一个阿利?”

“就是许巷上的那个。她跟我说她村上有一个江西来插队的大小姐,今年二十三岁,想在我们这里找婆家,跟我家雨伦倒还相配,阿利娘说那姑娘人样还周正,干活也吃苦,一点也不象城里人,个子也满高,我想雨伦也不小了,也应该成家了,老头子你看━”

保仁放进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