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 (第2/4页)
似乎能担当此任的人是凤毛麟角,这重任自然而然便又落回她的肩上了。
时光仿佛回到一九八六年,戏班刚搬来宜兰那阵,因为整改或多或少都是对旧制度的一种质疑,在利益上与戏班某一小部分人存在冲突,还有保守派担心整改会让戏班陷入更糟糕的境地的想法,所以改革进行得并不顺利。当时,她还要一面排练着《界牌关传说》,力图打响百变小生的名号,与如今的境地如出一辙。只是如今没有明叔支撑着她了,没有一个人可以给她提供意见了,还可能因为我的关系,她连最后一个忠实的拥护者都没有了——马夫人已经很久再来戏班了。
出于某种愧疚或者心疼亦或者是习惯,我还是主动收集了演出的各种事宜。因为这是一项记录调查,涉及方方面面的资料以及对各种资料的挑选、分析,所以等我得出大概结论的时候,闫振南已经把我们参赛的剧本写好了。剧名叫《问情》,改编自《白蛇传》,只是在舞台效果上与传统的《白蛇传》会有很多差别。在传统表演中,白蛇和青蛇出场的时候仍以幻化的人形走路,但是改编之后,出场会引入现代舞的动作,体现出蛇类无骨的柔软感和妩媚感。这一点,得益于她的现代舞基础。当然,得到青蛇的角色后,这也是我需要苦练的项目之一。另外,在白素贞水漫金山寺的环境,虽不能真正的引出水源,但会在舞台背景上稍做变化,引入现代电视剧吊钢丝的拍摄技巧,以达到飘逸俊秀的效果。这些是她在闫振南创作的时候提议加进去的。或许也正是她独立、创新、求异的精神,才促使他们合作了这么多年。
任何美好的蓝图都需要现实的财力、物力为基础才得以建造成功的,所谓不当家不知材米油盐贵,她初初向我们会声会影地描述那副场面的时候,虽然可以想象得到美轮美奂,但实际可行性我和林佳喜仍有所保留。那时,她才想起预算的问题。可她就是这么一个人,言出必行,无论多少阻碍和困难都罢,也是过五关斩六将勇往直前。我心里想着要是在感情上她也能勇往直前该多好,可就是那个含义未明的拥抱,就一再搁浅了我离开的想法,我便又将离开的时间推到了演出之后。
民乐社演出的曲目不算多,但都还算经典,而且每出曲目必有他人所不及之出。《界牌关传说》,将罗通刻画得更加有情有义有血有肉了;《梨花颂》颂扬一个女子坚贞不移地追求爱情,第一次从女性的角度出发,讲述女子的感情问题;《忠义杨家将》、《化蝶》大抵讲述忠孝仁义的同时不忘乎有情,情义交融更贴合人性。其他曲目自不必赘说。分析之下,发现戏班的曲目演出比例可以稍微调整,票价也可稍微上调。那时候距离《春回大地》的比赛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只希望能在预算上稍微有些上调,这样就算破釜沉舟最终失败的话,也不至于太惨淡收场。当然,在这个关键时期将票价上调不算是明智之举,但可以有额外的回报——就是如果观看民乐社的演出场次达到一定数量的话,可以得到《春回大地》的免费入场券。这对老戏迷来说,可算是个不小的诱惑。
这当然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三个月的时间,到底还是太仓促了。她到处找熟人宣讲,希望能拿到一些赞助,又不敢太大张旗鼓,因为这毕竟算是商业机密。如果这么好的构思最后因为财物的问题而夭折,尚可原谅;倘若是被有心人剽窃,偷鸡不成尚蚀把米就未免有点得不偿失了。因此,进展并不客观。她经常愁容满面又苦无对策,偶尔和我说起也只是谈到那些有钱人很是看轻歌仔戏这种草根文化,然而越是勇者越是无畏,越是被人轻视她越是要有一番作为。这已经不再只是戏班的兴衰问题,更主要的是能让所有的同仁看到歌仔戏应该走的路,甚至是改变社会上一些人的偏见。她坚持,是因为她坚信她走的路是对的,她做的改变是进步的。我别无他法,便只有将那半成品的调查结果交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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