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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嗨，巡官，&rdo;他用邪惡的口吻、殷勤的態度跟我打招呼。&ldo;我們正在想，你一定是丟下我們回家去了。&rdo;

普恩持牌的動作停在半空中。他有氣無力的聲音聽起來很嘶啞。

&ldo;感謝上蒼，好在你回來了，&rdo;他出口抱怨。&ldo;你不算是什麼大人物，但起碼你還是個人。也許你可以叫那個花花公子閉上嘴巴，他一直在騷擾蜜麗安小姐。&rdo;

&ldo;普恩！&rdo;蜜麗安怒斥，而普恩就像是被打了一針似地安靜下來，並坐在椅子上低頭嘟囔著。隨後，蜜麗安把她那漲紅的可愛臉蛋轉向曼勒寧。她的眼睫毛上面仍有淚水，臉上表情則是不安愧疚。有的人就是這麼幸運。

&ldo;說真的，小葛，我所說的話並非那個意思。我很心煩意亂，而且這個可怕的事件把我困在這裡，&rdo;她充滿惡意地看著我，&ldo;害得我快要精神錯亂了。&rdo;

&ldo;親愛的，試著別去理它，&rdo;曼勒寧說道。&ldo;我們倆都感到心煩意亂。&rdo;他輕拍她的手。&ldo;我會跟巡官溝通交涉的。&rdo;

&ldo;韋德小姐，&rdo;我對她說，&ldo;你哥哥現在也在這裡，他和何姆斯先生、巴特勒先生一同在外面另一個房間裡。如果你想去見他們，他們三位會等你的。他們還不知道你在這裡。普恩，你最好也一塊過去。&rdo;

她飛奔出辦公室，速度之快宛若打了曼勒寧兩記難堪的耳光。他站著將手握緊了又鬆開，然後在桌旁坐了下來。女孩和普恩離開時，我對站在門口的霍斯金低語：

&ldo;把柯林斯調離那個房間。讓他們去談，我們只要聽就好。&rdo;

接下來，馬丁也離開了，我拿著筆記本回身面對曼勒寧。曼勒寧對我似乎視若無睹。他軟趴趴地跌坐椅中，表情在霎時間變得神態自若且惡毒冷竣，斜眼看人的模樣幾近畸形的醜陋怪物。當下氣氛有了轉變；不知怎麼的，該說是壓力或生命力的東西減弱了下來。他坐著用握拳的食指輕拂拇指，然後再雙手動作互換。他開口講話時，由於話語是猝然道出，使得他像是在據理力爭。

&ldo;我到底是怎麼了？&rdo;他問道。

&ldo;什麼意思？&rdo;

&ldo;唉，你懂我意思的。我是個凡人。任何卑鄙小人我都不放在眼裡……說起來，我根本不在乎他們怎麼看待我的人生‐‐直到這裡的瓣膜出現了個窟窿，&rdo;他接著心臟下方的胸口處，&ldo;活動也開始變慢了。以前我不用思考就可以駕輕就熟的事情，現在卻做不來。我試著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結果還是搞砸了，後來的情況甭提你也知道。我啊，就像是個我自己看了都覺得礙眼的大傻瓜，&rdo;他咬牙切齒地說道，音量雖低微但口氣激動得臉都紅了。&ldo;天啊，這世上如果有我最討厭的事情，就是看起來像個傻瓜！&rdo;

我心不甘倩不願地發現自己有點喜歡這個男人。

&ldo;別想太多，&rdo;我說道，&ldo;什麼煩惱也都沒了。&rdo;

&ldo;想想看！仔細想想！這好比叫一個人走進房間，但得忍住目光不要去瞄牆壁一樣。叫人家去戲院，卻不可以看舞台上的表演。天底下的人每個都是本位主義者；至少，我就是這種人……而且啊，還在不久之前，我一直認為這種想法非常正確。我喜歡這種以我為尊的感覺，&rdo;他用一種渾然忘我的傲慢口氣說道，&ldo;因為這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