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 (第2/5页)
泾愣了下神,云泥回眸望向他,似含笑。眸光宛若洛水春波,在明媚的阳春里,是柔亮的,温存的,清润的,淡定的。
美至斯,依稀旧时模样。花临泾泪湿目,竟自行了一个属下的大礼,叩头道,“属下见过六小姐,见过,……,柳公子。”
洛云泥愣神。六小姐,这称呼?
她起身去扶花临泾,不想花临泾已是泪满脸,不肯起身,只是悲声道,“六小姐!”
云泥无措道,“您是?……”
花临泾泪唏嘘,拉着云泥的手道,“六小姐,您不记得我了,我是二公子身边的花临泾啊!”
云泥惊心,颤声道,“我,我二哥?……”
花临泾悲声道,“六小姐!总算是能见到你了!咱们水狐家,总算还没死绝……”花临泾言至此,竟抑制不住,大放悲声。
云泥泪湿目,说不出话来。她在藏书楼读书时,已查阅了水狐家资料,旁支远系先不说,自己有六个叔叔,二十七个堂兄弟,五个亲哥哥。亲哥哥中,大哥幼时因病耳聋,不甚出众,其余的哥哥们皆聪颖过人。只是家庭罹难,三哥死时不过十三岁,四哥十岁,五哥七岁,皆未长成。唯有二哥,死时文采武功已卓然于世,最是杰出优异。那年他十九岁,刚刚大婚。花临泾是被爹爹收留的孤儿,从小跟在二哥身边一起学习,以勇力闻名。水狐家零落,他侥幸逃脱,身在奴籍,却是揭竿而起,振臂一呼,而应者云集,墨绝王室几番诛杀未遂,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花临泾英武,朗硬果敢,洛云泥望着他,仿似可以想见哥哥风采之万一,不由一时酸楚,热泪夺目而出。
花临泾痛哭的热诚,似一把火,煮起云泥的血,渐沸腾。她忍住泪,轻轻颤栗,跪在花临泾身前唤道,“临泾哥哥!”
应该是幼时的称呼吧。云泥没有记忆,却叫得亲近自然。
那一声临泾哥哥,一下子唤起花临泾众多鲜活的记忆。六小姐竟还记得这称呼!他跟随在二公子身侧,亲眼看见六小姐出生,会说话,会走路,出落成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见了二公子和他,总是张开双臂跑过来,用稚嫩的童声娇滴滴地唤“二哥!临泾哥哥!”
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孩,人人视为掌上明珠。二公子也甚是疼爱这个妹妹,老爷经常入宫在外,二公子十六岁掌管家事,六小姐聪慧爱学,五岁那年去书房做五公子的旁听,二公子时常唤过来考问,六小姐每次见了他总是凑过来问他,“临泾哥哥,我二哥今天忙不忙,会不会问我功课?”
五岁那年。六小姐五岁那年。花临泾一时大恸,握着云泥的手臂,大哭。
花临泾要云泥去他的藏身处,那里有三万等待暴动的民奴。云泥望了望柳无心,迟疑道,“临泾哥哥,我……”
花临泾道,“六小姐,可是信不过我吗?”
云泥摇头。花临泾道,“这里是洛神圣地,人迹罕至。六小姐避世,便置外面二十万民奴的生死于不顾了吗?”
云泥懵懂道,“临泾哥哥何出此言?”
花临泾叹息道,“你可知王上为何一定要得到你吗?”
云泥一下子想到那个秘密。花临泾见她不语,苦笑道,“因为六小姐是民间传闻中,墨绝的贵人。当年水狐家繁盛,门生遍天下,老爷早年曾在民间开坛讲学十年,天下人翕然向往,以圣贤视之。墨绝干旱,雨水被视为圣洁宝贵之物,偏偏水狐家的六小姐每逢生日,便天降甘霖。以水狐家之盛,以此事之巧,墨绝人自是顶礼膜拜,连当时的王上,也是如此认为,一早和老爷说,要让您将来嫁入王室的。”
云泥咬唇,欲辩驳而无话。花临泾道,“六小姐走,从此您生日那天再无下过雨。可蹊跷的是,六小姐今年在王室,生日当天,竟然又天降甘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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