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2/4页)
到。后来,到街上喊孩子们回家吃饭时,看到刘继凡的脖子里,戴了一只香布袋,越看越像是自己做的。
红卫兵们开始揪斗一般人时,小偷小摸当然也在其中之列。大家排了排,小偷小摸之首,当推狼叔无疑,于是决定去抓他游街示众。
一群人到了狼叔家里,有人带头喊起了响亮的口号:“打倒人民‘公’贼!”大家就跟着同样高声呐喊:“打倒人民‘公’贼!”想起来让人十分好笑,这里的“公”贼与人们常说的“公贼”不是同一个概念。不知喊这个口号的人,是如何想出来的,可能是套用了公贼这个称呼。意思倒也没有错误,公贼者,就是经常偷公家的贼,还有一层意思是,是寨子里群众公认的贼。
狼叔显然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在口号响过一阵之后,他从容地出来说:“我知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请大家等一等,我办了一件事儿,就和大家走,杀我剐我都认了!”大家就在门外等他。他进屋端出来一盆糨糊子,把门外光堂堂的板打墙涂抹了一大片,然后又进屋拿出了三张写得满满的白纸,说:“我贴了我的大字报就走。”说罢,把三张大字报严严实实地贴在了墙上。
人们上前一看,都傻眼了,这是一张揭发别人偷盗行为的大字报。上边从支部书记刘庆典的女人开始,到生产队长贵亭叔一家大小都有,把时间、地点、偷的什么东西,开列得一清二楚。红卫兵义愤填膺,上前抓他的衣服领子,说他胡啃乱咬,大队治保主任张群柱出来打圆场说:“算了算了,刘庆德,念你是个铁杆老贫农,不再揪斗你了,你要悔过自新,下不为例。”狼叔龇牙一笑,对张主任说:“哦,不斗我了?我还打算用广播,把咱寨子里有的不要脸女人偷人的事情揭发一下哩。”
狼叔就是这么一个人人惹不起的人。
算盘(1)
眼看七太爷走了二十多天了,天气逐渐转冷,老杜家一家人又一次念叨起了他。小宝的奶奶和小宝的妈妈不停地为儿女、孙子们做棉袄、棉裤,小宝的爹爹从外边回家,头上飘了一头雪花。小宝的奶奶叹口气说:“下雪了,也不知你七太爷在哪儿。这个老东西,实在是太不着调儿,走的时候,穿的衣服那么单薄,这天气,要不冻着(伤风感冒)才怪哩。” 小宝的妈妈更加担心地说:“七太爷的身子骨大不如前了,真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外边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见不到他岂不让人后悔一辈子!”小宝的爹说小宝的妈:“就你说话骚气(不吉利),七太爷铁(硬朗)着呢。娘,要不我去西乡赵集找找他?”小宝的爷爷说:“哈,找他干啥?赵集离咱这里一百多里,没有三四天回不来。我记得赵集有个幺(最小)姑奶的女儿,我喊表姑的在那里住,他八成是去了人家。那个表姑小时候经常来走亲戚,七爷待她很亲,后来嫁得远了,人也老了,就断了来往。再说,他就是没有去表姑家,若冻得受不了,自己就会回来。”小宝他爹说:“对了,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前年我在赵集西张庄当民工修淮唐(淮水市——唐都市)小铁路时,曾经去看过那个表姑奶,表姑奶身体好,不像个快到六十岁的人,见了我,亲自烙油馍、煮咸鸭蛋,把咱们家一家老小问了个遍到。特别是知道七太爷还活着,惊奇得了不得,一中午都说,要是有机会了一定要见见她的老舅。七太爷要是真去了那里,肯定没有受罪!”话虽然这么说,小宝奶奶还是天天要念叨七太爷一阵子。
那一年,凤姑出嫁以后,元叔像害了一场大病,四方脸儿变成了长条形。除了上地干活,一进家就是蒙头睡觉,原来不会抽烟,没有多长时间,卷喇叭筒儿抽,成了大烟鬼子。他妈也不多劝他,只是整天流泪祷告,希望耶稣基督的神迹在元叔身上显现。
后来“神迹”真的显现了。一天,他妈到邻居信主人家那里聚会,忘了把屋里的劈柴火弄灭,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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