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妓院了。

海伦早已疏远了她的中学同学,像那个学习刻苦、其貌不扬的贞尼芙·普拉特,她是个中学校长的女儿;还有甜妞邓肯、葛楚德·布朗等。她现在的伙伴有些粗野,但是要活泼得多。像长得胖乎乎的格蕾丝·戴莎依,管道工的女儿;还有珀尔·罕丝,父亲是浸信会的教友,一个做马鞍的师傅,她长得膀大腰圆,唱起歌来却能尖着嗓子唱很响。

《天使望故乡》 第十二节(4)

不过,她最好的伙伴还是南·辜歌。这是个瘦削、利落、很有活力的姑娘。那纤细的腰,男人的一只手臂就能绕过来。她在一家杂货店里当会计。她的账既清楚,又从不出错,颇得老板的信任。她挣的钱大部分都用来养家了——在尤金眼里,她妈妈一看就是有病的样子,因为她松弛的脖子上挂着一块大瘤。她有一个瘸腿的妹妹玛丽,全靠拐杖和肩膀磨练出来的力气在屋里走动。另外还有两个长得五大三粗、野里野气的弟弟,一个20岁,一个18岁,身上总有从弹子房和妓院斗殴带回来的刀伤,不是这里紫一块,就是那里鼓起个包。他们住在克灵曼街一所破烂不堪的两层小楼里。这个家靠女人辛劳工作养家糊口,可她们却从无怨言。尤金常跟海伦一块儿上她家去。海伦就喜欢他们家那种粗放、快乐、富有激情的生活。她尤其爱听玛丽讲的那些下流话。

每个月的月初,南和玛丽就把自己挣的钱拿一部分给两个弟弟,供他们零花或者叫他们到“鹰环”妓馆去玩一次女人。

“哟,这哪行啊,玛丽?我的老天爷啊?”海伦不相信似的急切地问。

“干吗呀,就是这么回事呗,我的小乖乖。”玛丽回答说,嚼着烟膏,棕色的汁液顺嘴角淌下来,大粗手把烟拿着,“我们从来就是每月给他们点钱儿去玩女人的。”

“哟,不是吧,你在开玩笑!”海伦笑道。

“上帝呀,孩子,你这都不懂呀?”玛丽说,对着火吐口烟汁,也不管吐得准不准,“干一下他才身体好嘛,要不他们准病着了。”

尤金在一旁笑得滑到地上去了。他一下子就听出这里面的滑稽和可笑。这两个女人,为了卫生与健康的缘故,心甘情愿地掏钱让两个龇牙咧嘴、满脸胡须、一嘴烟臭的小流氓去*。

“你笑什么哪,孩子啊?”玛丽问,伸手到他怀里搔他痒,他躺在地上笑得喘不过气来,胡乱躲着,“你脱掉尿布才几天啊?”

南的妹妹有着山里女孩子的全部激情,自己瘸了,却从两个弟弟旺盛的*中得到快乐。这些人粗蛮、和善,但也无知、凶狠。南是个小心仔细,让人尊敬的人。她的嘴唇像黑人的那样厚厚地朝上翻,开心大笑时有着热带人的放纵。她把家里寒酸的家具处理掉,换上锃亮的“大发”牌桌椅,还添置了闪亮书橱。那书橱总是锁着,里面排放着从没人读过的书——其中有全套的《哈佛文库》,还有一部简易百科全书。

赛尔本夫人刚从炎热的南方来到“迪斯兰”客栈时只有23岁,但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一些。她身上一切都显得成熟:高高的个子,丰满的身材,一头漂亮的金发。她保养得很好,浑身透着一种尊贵气。她走起路来雍容自在,举手投足都富有*。她的笑容细腻、诱人,开口说话,声音温和,爆发出的笑声打破午夜的寂静,响亮而圆润。她出生于南卡罗莱纳一个殷实的家庭,几个姐妹和她一样,漂亮而*。她16岁就嫁给了一个红脸大汉。那人每天来去匆匆,狼吞虎咽地吃着她烧出的无与伦比的饭菜,不逼他就说不出几句话来。吃完饭搁下碗,就回到他那总是关着门的臭气熏天的车马行去。她和他生了两个孩子,都是女孩。她在南卡罗莱纳州的一个工业区有选择地与人偷情——工厂主、银行家、木材商。光天化日之下,她脸上挂着浅笑,在全城人的讪笑面前走过。心里知道脚下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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