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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行动。他是这么回答何志高的:“如果不卖媳妇,我家里的存款只有两万八,我还指着用它买房子呢。”

得,粪坑的石头一块。不可救药。

缓期的事儿果真变成了无期,丧门星的预言又一次变成现实。眼见得时光飞逝,他由一个风光无限的状元才子渐渐靠成了四十好几的穷酸公务员……最后就连那段独占鳌头的风光经历也逐渐沦为别人的谈资和笑柄。

“刘科长,市里那边还没信儿啊?”“以你那水平,窝在这儿真是白瞎啦。”别人和他打招呼时常唠的差不多都是这么几句嗑。

到这份儿上,人们再提刘年时就不再提汪凤鸣了。“刘年是谁?咋没听说过?”“你不可能没听说过,就是那年考第一的那个呀!”

他的知名度已经很高。

说句良心话,刘年还真不是那种天天枕着官字入眠的官迷,可讲话儿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谁还没点儿想法呢。眼见得市委书记和市委组织部长都换了好几茬,他手里那接雨点的盆明摆着已经过了保质期;眼见得自个儿头顶上的毛色越来越杂,苗条的小腰也越来越弯……刘年不由得仰天长叹:与其现在被众人耻笑,不如当初哪儿也不去,只在民政局干靠!

到后来干靠都靠不成了——科长退休,就指望着上这一小听的刘年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抢和了。

第四章 正面人物(6)

士可杀而不可辱。刘年索性不在机关干了,他要求到曾经战斗过的头道沟县广甸子镇去工作——那里有个民政局下属的带死不活的二流公墓,即罗锅山公墓。股级单位。

为数不多的几个哥们儿为他送行,席间他举杯大笑:“靠,老子终于混了个处级,还正处呢!”

罗锅山公墓管理处处长刘年终归是个正面人物,迎送仪式之后便立马郑重其事地办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带着二柱到山门外买鲜花,他要给埋在这儿的汪凤鸣上坟。

汪凤鸣生前到广甸子镇来检查工作时曾信口说过这么一句话:“这罗锅山公墓的风水不错嘛。”有过耳不忘之功的刘年牢记在心。汪死时没来得及对身后事留下一句遗言,在研究把他葬在哪儿时刘年想起了这句话,于是便葬这儿了。要是没那句“信口”,一市之副市长的陵寝咋说也得在长青园的前两排呀(那是专门给市级领导们留着的)。

今天好像是啥黄道吉日,上坟的人不少,山门口卖花的排了两大溜。他们随便找到一份,挑了两把花束。二柱问多少钱,卖花那小子张口要七十,二柱说咋这么贵,这要是在山下花店里,两束加一起也就三十块钱。卖花那小子挺会说话,说大哥,这花贵是贵了点儿,可你看我这冰冷寒天的也不易,你们买花的老板都是讲究人,就别跟我计较了,这样吧,五十块钱拿去,用好了再来。他这么一说二柱也就没了脾气,只是临走时才反过磨来,说,用好了也不再来啦,谁他妈没事老上坟玩呀!

往回走时二柱说:“大哥,你看见没有,这就是咱公墓经营管理上的漏洞!一年当中这些卖花的得从咱这儿挣走多少钱呀。咱那么多人闲着,干吗不搞个花店,把这笔钱自个儿挣回来?”

刘年点头:“好建议,充分肯定。不过你小子记住喽,从今以后不许在公墓叫我大哥,影响不好。”

刘年在第二区找到汪凤鸣的墓,那上面和周围的墓一样,埋里埋汰的,全是草末子和树叶子。看来市长在这里并未享受到特殊化,一直和百姓们同甘共苦呢。

刘年边骂骂咧咧地拿树枝扫那些枯枝败叶,边对二柱说:“看见没有,这纯粹是管理的问题。”说完还觉得不到位,又追加一句,“真是人一死茶就凉呀,这要是汪市长还活着……”没等说完便闭了嘴,心里骂自个儿,“我这屁放得真他妈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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