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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干净后他把那两束鲜花摆在碑前,然后后退一步,整衣正冠,双脚并拢,两手放于裤线之上,行九十度鞠躬礼三次,口中还念念有词:“汪市长,不争气的刘年给你做伴来了。”

二柱也学着大哥的样子鞠躬,听到他这句祷告,忍不住偷摸乐了。

这是刘年办的第一件事。

第二件事,是献完花之后立马深入基层调查研究。

这罗锅山公墓占了三山夹一沟,共一万多个墓。刘年要深入的基层便是这些梯田般错落有致的墓……整了一身树叶子草末子。

半天的调研下来,刘处得出的结论是:规划无序、经营无方、管理不善、奄奄一息。临下班时发布了一条重要指示:春节将至,防火防盗。

当时聂权在他身后嗤了一声,心说就咱这*地方,除了骨灰盒还是骨灰盒,有啥可盗的。

这便是正面人物刘年出场后的第一个工作日。自我感觉还挺有感觉。发号施令嘛,谁没感觉。

半夜时分家里的电话响了,刘处睡眼蒙眬地接电话。一接不打紧,吓得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那是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跟恐怖片似的:“是刘处长家吗?我是罗锅山公墓。大狼狗叫唤啦,大狼狗叫唤啦……”刘年一骨碌爬将起来,冲着电话大吼:“呔!别他妈跟老子装神弄鬼,老子是纯无神论者!”还真管用,电话里半天没声儿。刘年很得意,刚想对旁边吓醒了的老婆吹几句牛,电话里又有声了:“我,我是公墓打更的,刚才外面的大狼狗没完没了地叫唤……”

第四章 正面人物(7)

刘年哭笑不得,心说咋找了这么个败家打更的呢,那声儿像从坟堆里爬出来的似的。

“大狼狗叫唤你给我打电话干啥?自个儿拿手电去看看不就得了。咋的,害怕?那你的意思是让我这个胆大的无神论者去替你看看喽?行倒是行,不过那大狼狗要是天天晚上叫唤,我就得天天晚上别睡觉啦?”

气急败坏地摔了电话。旁边他老婆竟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刘年小脖一梗,奇怪地发问:“哎,这是哪出呀?又没死人,哭啥呀!”

一宵无话。

第二天,坐专车大头宝儿去上班。一路上心里净盘算着咋从换掉那败家的打更的入手大刀阔斧地实行干部人事制度改革。

刚坐到椅子上,电话响了,是一个手机号。

“还行,上班了就有业务。”他感觉良好地接电话。是一个南方口音的年轻男人。

“处长先生吗?有一笔生意要和您谈一谈的啦。”

刘年一听对方口气很深沉,便也拉着长声回话:“请问先生贵姓?有生意是否到我办公室来面谈?”

和这帮小南蛮子打交道他有的是经验。哼,想在电话里和我姓刘的玩空手道,门儿都没有。

电话那边小南蛮子不紧不慢地说道:“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处长先生何必问得那么细呢?不知道名字不见得不能做生意,不见得不能做好朋友,比如说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刘年的火儿腾地就起来了,心说你个小王八羔子,敢跟我玩这外国六!他截住对方的话:“哎,你少扯,你叫啥我也不想打听了,不过我倒可以告诉你我叫啥。听好喽,你哥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刘名年便是。咱有事说事儿,没事儿我可没工夫在这儿听你上课。”

“先生好急躁的啦。既然您没工夫,那我就长话短说,一句话,您这儿丢了什么东西没有?”

“啥?啥意思?”刘年那指标并不低的脑袋飞速转了若干圈。可还是没整明白这小子到底想干啥。不过,不祥之感已让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这小子肯定不是啥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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